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但李珩却难得做了梦,梦见了个小丫头。
个头不高,一只手拿着桂花酥,一只手拿着豆沙包,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栗子,就是被骂了也一脸开心。
为什么被骂,似乎是因为偷溜出府,出府前草草写了缘由竟还出现了错字。
“我比不上大姐姐聪慧,比不得二姐姐端庄,爹爹娘亲就饶了我吧,让小柔儿自在自在可好?我保证下次好好检查一番,定不会有错字的。”怕吃的被没收,一口没咽下去就想续上下一口,最后还把自己给呛到了。
那时他还未亲政,从科举场回来,被秦家安排在秦府用餐,用意是与秦家大姑娘相看,心中憋着一股闷气,但被这一出整得有些想笑,没想到秦家也能生出个笑话来,后来情绪也没了。
睁开眼,他发现自己在陌生的房间里,红烛也烧干了,淡淡的晨光在屏风上描摹着一个躺着的轮廓,他想起来了,这里是玉楼阁。
“来人……”虽然昨晚睡得晚,但他还是在差不多的时间醒来。
本想叫人进来服侍,但又想起来这分榻而眠实在有些荒谬,被有些人传出去了也不好,或许还会被秦家以为他针对秦玉柔。
他甚至觉得秦玉柔这么做是想好了的,即使她这样做了,他也定不会让这件事传出去。
脑子里有些混沌,李珩撑着没睡醒的身体坐起来,迷迷糊糊借着一点光亮穿上鞋子,越过屏风后看见了躺在软榻上的女子。
许是夜里冷,她蜷缩成一团,半张脸还在被中,头发上的金钗玉饰瞧着也是胡乱拆的,头发有点乱。
他十七岁那年迎娶了德妃和贤妃,去年迎娶了庄妃和丽嫔等人,虽然未经人事,但是一张床上躺的次数却不在少,从未见过如此散漫的。
他靠近,准备将人抱起来,却在刚接触的时候看见了她忽闪的睫毛。
窗外微微亮,一张卸去浓妆粉黛的脸落进他的眼里,与昨晚见到的人有哪里不一样,没了精致,多了份小女子的娇憨。
很轻,李珩第一次抱女子,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他平稳地将秦玉柔放到床上,自始至终她没有一点反应,显然睡得很好,连嘴角似乎都带着一点笑。
李珩这时才走到门前,喊人进来伺候。
秦玉柔一觉睡到了日晒三竿,没等别人叫她就慌忙起了身。
完了,她忘记去给太后请安了!
第6章
她娘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再怎么翻云覆雨第二日也得起来去给太后请安……翻云覆雨没有,翻江倒海倒是有。
“苍天,为什么没人喊我!”她哀怨一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是谁把她抱过来的,总不能是她自己梦游过来的吧……
“娘娘,皇上临走前吩咐了,您昨日身子不舒坦今早不必去请安。”严萍听见声音,端着药进来。
“皇上还真是体贴!”真儿明显在憋着笑。
秦玉柔大步走到梳妆镜前,瞧见屏风后面只有贵妃榻,被子和枕头都没有了。严萍是不知道贵妃榻一事的,知道了还不知道该怎么生气,真儿还是一如既往地手脚快,收拾地十分妥当。
她十分赞赏地看了眼真儿,真儿不吝收下。
玉竹为她描着眉,她双手拍了下脸颊,外面一定在传她生病争宠还不敬太后,这开头就没做好,后面恐怕再怎么找补都难了。
严萍给在后旁收拾着床铺,昨夜里皇帝也没叫水,估计连兴致也没有,可惜了。
叹了一声后,她又打起精神:“娘娘如今年纪还小,日后还会有机会的,今日奴婢再叫太医来好好养养。”
秦玉柔听到这里可没有多高兴,药那么苦,还是不想喝的。
时间不早了,思索再三,她觉得太后应该也不想见她,毕竟林家与秦家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在冰点上。
院子里的人都各司其职,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李珩来过的缘由,多数人都很开心。万祥一大早也是红光满面,但秦玉柔越看越觉的他长得熟悉。
后来严萍才告诉她,不止万祥,后院扫除那婢女原先也在秦家做过工。
秦家人渗透得太深了,秦玉柔不得不佩服秦丘安插人的本事。
这时候严萍屏退了其他人,将万祥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带进来。
那奴才长得周正稳妥,秦玉柔记得他是八品首领太监,名叫棠喜。
棠喜见到秦玉柔后就跪下禀报:“奴才名棠喜,师承高鸿公公,承世三年起在陛下的养心殿当差。这东西……是太后让奴才置于娘娘所饮水中的。”
这一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秦玉柔直接被惊在了原地。
棠喜双手拖着帕子,严萍皱着眉头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