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雉不理会身上的血迹,强势进府捉拿龚大郎归案。
梁萤坐在马车里冷眼看那具尸体,把蓝皮账本递给李疑,说道:“把龚家的罪一条条宣读出来,捉人归案。”
李疑当即把龚家犯下的罪行宣读而出,有狎妓的,强抢民女的,霸占私产的,草菅人命的,综合下来有六条。
府里哭喊连天,但凡反抗执行公务者,不论男女老少,格杀勿论。
赵雉硬是杀了二十多人,男女老少全杀。
拿了人,收了地契,马车又去了下一家。
轮到文宣侯时,他见到赵雉一身血,整个人都怂了。
梁萤看向他道:“东平王府犯下六大罪行,抄家灭族,不知文宣侯你作何感想呐?”
文宣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毕恭毕敬道:“大长公主回收田地是为民谋福祉,我等理应支持。”
梁萤满意地笑,“看来陈安在天香楼有把你点拨得开窍。”
听到这话,文宣侯眼皮子狂跳不已,他战战兢兢地命人送上地契,不敢再多说一语,怕遭来杀身之祸。
梁萤“哼”了一声,收下地契走了。
文宣侯躬身恭送。
待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去后,家奴才上前汇报,小声道:“侯爷,方才小奴去东平王府那边探听过了,家里头死的死,抓的抓,算是彻底没了。”
文宣侯心神不宁道:“这群土匪,当真凶残至极。”顿了顿,“成王和景王同是皇室中人,我倒要看看她怎么去收。”
实际上梁萤并没有去收他们的,而是等着武安进京来,让她出面去收。
接下来的几天梁萤挨家挨户收取京中权贵们手里的田产,只要敢跳脚叫板的,东平王府就是下场。
此举唬住了不少人,因为他们深刻地意识到那帮土匪是真的会杀人,如果为着那点土地丢了全家人的性命,委实不划算。
把高官和世家贵族的土地回收得差不多后,豪绅那些的就更简单了。
这事李疑能处理,不用梁萤再去操心。
年前赵老太和武安等人总算顺利归京,梁萤让赵雉把老太太接到宫里头,她已经安排了寝宫给她居住。
武安她们沿途过来行得缓慢,精神尚可。
梁萤同她说起京城里发生的一切,听到她说已经把百官和世家贵族手里的土地收拢,武安吃惊不已,诧异道:“你是如何收到手的?”
梁萤细细讲述一番,听得武安心情复杂,既觉得她是个无赖,又佩服这手腕。她原以为京中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结果就这么被摆平了,委实难以置信。
梁萤正色道:“目前亲王和公主手里的田地我还没动,这事得劳阿姐你出手,我好歹是小辈,不管怎么说都得卖给兄长们面子。”
武安知她狡猾,睇她道:“你这话有几分真假?”
梁萤也不装虚伪,“那得看他们愿不愿意给我面子。”
武安沉默,隔了好半晌才问:“天子呢?”
梁萤:“好吃好喝伺候着,不曾动过他分毫。”停顿片刻,“我虽然也有梁王室的血脉,可到底不曾跟京里的这些人接触过,到底生分了些。阿姐你不一样,你是嫡长,能领头,你若愿意保他们下来,我自会给你颜面,可若他们不领情,你也不能怪我不念手足亲情。”
武安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我心里头有数。”
梁萤这才抿嘴笑,“阿姐你是深明大义之人,想来也知道我走到今日的不易。
“老百姓能有如今的太平,不仅有我的功劳,也有你的一份扶持。
“我自是盼着以后你还能继续与我走下去,也盼着你能唤醒京中的贵女们走出一条道来,莫要守着嫁人的出路。
“她们应该像俞州开办学堂的那些女郎们替自己挣一份前程,入这朝堂仕途,与我共谋这个全新的王国。
“你是女郎,想来是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武安压根就不吃这套,只道:“你那张破嘴,休要忽悠我。”顿了顿,“我先回府去看看。”
梁萤笑眯眯应道:“好。”
把她送走后,梁萤又去看赵老太。
龚大娘等人哪曾见过这般气派的宫殿,真跟乡巴佬进城一样,接连发出惊叹。
赵老太默默地掐大腿,只觉得像做梦一样。
稍后梁萤过来,一行人慌忙行礼,梁萤忙把赵老太扶住,笑着问:“老夫人一路过来可还安好?”
赵老太局促道:“安好安好。”顿了顿,“这么大的屋子,我一个人住,恐怕不合适。”
梁萤失笑,“宫里头多的是房屋,不过……”
赵老太:“不过什么?”
梁萤一本正经道:“皇城经过数起战乱,宫里头也死伤无数,不知你老人家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