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眼睛。”
“陆同学你要不戴个眼罩吧,老师看见觉得怪吓人的。”
……
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怪物。
那只是痣而已。
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
能不能有一个人能听听我说的话。
许多人忽略吞没了他所有的话语,一点点儿一点儿增加压着他的身体,拉扯他的头发,抓住他的脸。他梦境现实边缘,恐惧不断膨胀,拉扯着他的僵硬四肢,他扯动着手指。
我知道了,我会离开,我会一个人待着,我不会让你们觉得害怕,觉得恶心。
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在梦中,想要纵身一跃,他想要回到现实。
但他离不开。灵魂无法回到躯壳之中。
有人抓住了他的手,手指相扣,将他带回躯壳中。
他听见了风雪在窗外呼啸的声音,睁开了一次眼睛但又合上。
陆信迷糊中听见雨雪停下的声音。有人开了点窗,他睁开眼睛,又闭上眼睛,永远无法看清眼前。房间充斥着灰尘的味道开始飘散,他感受到了沉重身体的温暖,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在身上,那件大衣不在手上了。叠好放在自己的枕头边,没有了塑料味,飘着一点儿洗衣粉的味道。
他感受带了床榻上还有一个人,背对着自己,翻页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昏黄的老灯泡亮着,陆信抬起腰坐起来,一起来冷得身体打颤,毛巾从额头上掉了下来。他眼前模糊,好像眼眶旁边打满了暗角,他无法聚焦感情眼前的人。
原来头发晕,浑身无力不是因为这些天太累了。而是因为发烧了吗?
谁?谁坐在他旁边?
那个人转身了,放下了什么,摸了摸陆信的额头,陆信眯起眼睛,他想要把眼前的纱布拆开,他看不清。他下意识伸手去抓住那个涂满药水的眼罩纱布,干燥温暖的带着一点儿药味手阻止了他的行为。他脑子上压着千斤重铁块,无法运转接通搜索得出眼前人都结果,如同梦境里的虚影。
陆信说话,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脑子烧得晕,烧的现在更像是一个梦境,不知道开头,也不知道结尾,莫名其妙过程。
那个人张嘴说了什么,陆信想告诉他,他听不清,听不见,能不能靠近点说。
靠近的人,手上拿着粥,一口一口塞进他的嘴里,不烫,温度正好。他身处饥饿却不想摄食,悲伤占据他大部分想行动,完全停止正常运转。
吃了一半,他无法吞咽下来,便流了出来,那人也不介意肮脏,擦干净后抱着他,抚摸着他的背。
推不开。
陆信感觉到是心中所想之人,他喊了一句:“沈崇巍。”但哑着嗓子,他根本没说出声音来,嘴唇挪动,一张一合,却无法出声。
他的手好暖和,他闭上了沉重的眼睛,那人的手稳当地抱住了他,在他耳边拂起一阵暖风:“陆信……”
后半句迟迟不展开,陆信在等待中继续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陆信昏昏沉沉看着窗,天又黑了,昏暗的房间里。陆信拽住他擦拭自己脸的手,暖烘烘的湿热毛巾,冒着白气。他看清了眼前的人。
“沈崇巍。”
“嗯,我在这里。”
“我们分手了。”
沈崇巍的手顿了一下,继续动作,擦拭地发痒,忽略陆信这句话问:“之前喂你吃了一点粥。现在再吃点东西吧,一天都快过去了。”
“我们分手了。”陆信机械的重复,恢复了点力气,多亏那碗粥,但嘴里还带着余烧的温度。
沈崇巍完全不动了,陆信眼前清晰了不少。昏黄的老旧的灯泡下,沈崇巍包裹着暖黄色,躺在床上陆信。沈崇巍压着他的肩膀,咬住他发烫的唇。舌头卷着他的舌头,他力气没有沈崇巍的大,完全不能拒绝。他咬破沈崇巍的嘴唇,血腥金属味蔓延开来。
“沈崇巍,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这样?看着我没有家庭,事业也没有什么成就,一个人活成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一定要来看我潦倒,可笑的模样。我明明就是一个无趣,平庸,长相丑陋,毫无价值的人。你为什么就不能……找个好点的。”陆信哑着嗓子,却尽全力发出声音。
沈崇巍没有说话,把放在房间的暖炉调高了许多,他不知道疼痛,依旧吻住陆信,陆信抓住沈崇巍的毛衣,沈崇巍钻进陆信的被窝里。陆信身下的楔子被炙热的手摸到了,他打了一个颤。
“陆信,既然这样,我们怎么开始,就怎么结束吧。”
“好。”
打完分手炮而已,他愿意结束,怎么都可以。
他被转了过来,正对沈崇巍,沈崇巍抱着他往上一送,他肩膀抖动,陆信挺起胸:“沈崇巍,好疼,你亲我一下,亲我一下,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