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初却并没有睡着，睁着眼看了会天花板，又微微扭头去看身后爱人的睡颜，忍不住伸手去拨弄他鸦羽般浓密的睫毛。
这条很简单，但也拍了不少时间，其中主要浪费的时间是在李导对光影的挑剔上。
“好，你们调整下穿好衣服，我们在外面等你们。”李导说完就带着摄影师走了。
房间里安静了两秒，周存迅速起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言牧的眼睛盯着天花板，缓慢地眨了眨，攥紧床单的手逐渐松开。
刚才那个镜头拍完后，周存睁开眼，有那么几秒的间隙，两人面对面看着彼此，言牧感觉心跳漏了几拍。
起身后，言牧一声不吭地把周存递过来的衣服套好，往前刚迈一步，就被周存拽住。
呼吸停滞了一瞬，言牧缓慢地转过身去，他刚扣好的衬衫上的纽扣被人捏住。
然后一颗一颗地解开。
温热的指腹不经意地擦过胸前的肌肤。
言牧的眸光闪了下。
“啧，你全扣错了。”
周存垂着眼，认真地帮他重新扣好。
“哦，好。”言牧的语气里带着微不可察的失落。
今天的戏全部结束，收工后往酒店赶。坐车的时候，言牧这次没有和周存坐一辆车回来，小刘难得地接到了自己负责的演员。
周存沉闷地坐在车里，小刘又是个话多的性格，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着天，周存不应他他也能乐呵呵地说好一阵。
“周哥，这次收工比预期地早了一个小时呢，看来你们拍得很顺嘛，我跟过好几次李导的组，都没见过他这么夸过演员，也不是，也有过，可夸的次数可没太多了。”
周存敷衍地应了声，忽然想到什么，问：“说起来今天晚上的戏陈墨一直不在，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嘛？”
“哦，陈公子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他好像是李导的亲戚，好像是侄子还是什么，也是学导演的。人就是过来探探班，待个几天就走，当然不会一直在。”小刘想了想又说，“跟我说那人说地还挺神秘的，您可别跟别人说是我说的啊。”
“嗯，不把你供出去。”其实这个他不说，周存也猜到了。
有什么可神秘的，天天和李导一起坐在监视器旁边，这身份还不好猜嘛。
“哦对，哥刚才拍戏的时候，手机一直不停地响，我按您说的就没敢接……”
“嗯，谢谢。”周存拿到手机的时候就看到了，他只回了个消息给老妈，说之后会跟他们解释清楚的。
回到酒店后，耳根终于清静下来。周存安静地脱衣服、安静地洗澡、安静地吹头发。
一静下来，脑子里就忍不住去回想言牧当时的反应，淡淡的，冷冷的。
如果他真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想法，应该不会这么平静。
就刚才回房间的时候，在走廊里碰见言牧，他冲自己笑了笑，像往常一样，像他们刚才没有演过那种戏一样。
周存胡乱地揉了把快吹干的头发。
“嗡嗡”，手机不合时宜地发出震动声。
周存点开微信，老妈给他发了个定位，然后发来一句话。只有简单的两个字，过来。
看着那栋离他现在所在的酒店没多远的别墅，周存眉头皱了皱。
这也太快了吧……
晚上十点，周存在门口切换好状态，刚走进门，迎面一本书就朝他砸来，被他熟练地躲过。
“爸，怪不得您天天打高尔夫，这臂力好啊，这么远都差点给您扔到了。”周存弯腰把书捡起来放回桌上。
“少贫两句，你还嫌你爸不够生气啊。”云芸也板着脸坐在沙发上，“这就是你说的旅游？”
周存没应，露出关心的微笑，“爸妈你们这么晚赶过来，吃晚饭了嘛？饿了嘛？要不儿子给你们做一顿。”
“爸妈也至于饿着肚子来找你。”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周予终于舍得从文件里抬头看他。
周存斜靠在他坐的沙发上，低声说：“你怎么也不拦着点爸妈？”
“我正好要来港城出差，下了飞机才知道爸妈已经在来了。”
“那你不告诉我？”
周予笑了笑，“给你个惊喜怎么样？”
“……”
“行了，你爸妈还没聋呢。”周世景冷着脸说，“说吧，违约金多少？”
“言牧也真是的，不拉着你点，还陪你一起闹。”云芸在一旁说。
看自家爸妈一副拯救失足少年的模样，周存抿唇，比了个数。
“两亿虽然不多，但也不是个小数字，”周老爷子把身板坐直，“算上言牧的，我待会一起给你。”
“……”没想到老爸如此坚决，周存哑了片刻，“爸，我都快拍完了，电影又不是我们两个人的，背后是很多人的心血，前期还要做很久的准备工作，你不能让这些全都白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