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与你们家主子同为贵人,你与阿柳一样皆为宫女,如何有你动手打她的道理?如今你要打的不是她,也是我的脸面。”
说着,她更是朝喜鹊逼近两步,扬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在意你的脸面?”
喜鹊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子的映微,用通贵人的话说,便是她打了阿柳又能如何,如今通贵人有孕,皇上就算再喜欢平贵人,难道还能因为一个小小宫女降罪于通贵人?
先前她和通贵人的想法一样,如今却觉得害怕起来,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映微冷笑道:“怎么,怕我动手打你吗?”
“打你只会脏了我的手!”
话毕,她吩咐阿圆请佟贵妃来做主后,带着阿柳等人这才回去。
从始至终,她都没想着与通贵人解释,如今错的不是她,心虚的也不是她,她有什么可怕的?
这等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便是正月里事情多,佟贵妃听闻这件事情之后也直斥通贵人荒谬,毕竟连太医都说了六阿哥病重是因身子太弱的缘故。
通贵人却跪在佟贵妃跟前哭哭啼啼,请佟贵妃做主,更说这件事不对劲。
听的佟贵妃脑门子生疼生疼的:“……若真照你说的那样,这六阿哥如今落得这般严重是平贵人害的,那你既知道平贵人身子有恙,还带六阿哥过去做什么?”
“别说这件事情闹到本宫跟前,便是闹到太皇太后和皇上跟前,也是站不住脚的!”
说着,她更是低声道:“本宫劝你还是安分守己些,平贵人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你也是知道的,可莫要连累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一想,也得为你未出世的孩子想一想才是。”
有些话她并未说的太明白,阖宫上下人人都知道六阿哥也就这几日的光景。
通贵人话到了嘴边,可到底还是咽了下去。
佟贵妃劝慰她几句,这才离开。
正月里事情多,不比腊月里强上多少,如今承乾宫内不知道多少事情等着佟贵妃拿主意,可她行至钟粹宫门口,下意识朝西偏殿扫了一眼,想了想,抬脚就朝着西偏殿走去。
瞧见佟贵妃来了,映微也没想到,忙上前请安:“……贵妃娘娘事情多,因为这点小事叨扰贵妃娘娘实在是嫔妾的不是,可嫔妾想着这等事也只能请贵妃娘娘做主,不然一传十十传百的,保不齐真有人以为是嫔妾害了六阿哥。”
佟贵妃看着她,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这些日子皇上夜里虽一直歇在承乾宫,但也不知道是皇上事忙,还是对她半点没兴趣,她与皇上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想到除夕夜的事,她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人人都道如今的德嫔得宠,但在她看来,也只有不知内情的人才会这般以为,若论宠爱,映微才是后宫中的头一份儿。
映微被佟贵妃这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贵妃娘娘这样看着嫔妾做什么?”
佟贵妃这才缓过神来,笑了笑道:“没什么,本宫只是在看你生的愈发好了。”
说着,她这才道:“你也别在本宫跟前这样客气,这事儿本就是通贵人的不是,将才本宫已训斥了通贵人几句,至于她身边那个叫喜鹊的宫女,也叫人赏了她十个耳光,如今通贵人有孕,那个叫喜鹊的宫女伺候通贵人最久,自不好从重发落。”
映微连声称是。
佟贵妃又与映微闲聊了几句,无非说起了可怜的六阿哥,这六阿哥本就体弱,从前也被通贵人当成宝贝似的,可随着六阿哥年纪渐长,不大得皇上喜欢,再加上通贵人又有了身孕,便没有将这儿子放在心上……
说来说去,无非说这孩子是个可怜的。
映微也是这样觉得的,像太子虽可怜,却有不少人护着,可像六阿哥那样的,又有几个人在意?
没过两日,六阿哥就没了。
宫中有规矩,小孩夭折视为不详,连个像样的坟冢都没有。
映微接到这消息时,只听见东偏殿传来震天的哭声,隐约也猜到了几分,心中感叹几句,却也做不了什么。
虽说宫中从前夭折过不少孩子,但这是她进宫后折损的第一个孩子,仍觉得于心不忍。
春萍也是一样的想法,低声道:“主子,听说通贵人都哭晕了过去,方才佟贵妃娘娘等人都过去了,可怎么劝都无用,荣嫔娘娘说这几日就由她陪着通贵人,应该不会有事儿的……”
只是她说着说着,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道:“只是奇了怪了,皇上怎么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