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这孩子虽年幼,却也知道谁对他好,心里还是有数的。”
映微也是颇为感动,她一直以为后宫之中无真情可言,像通贵人等人,平日里对她是一口一个姐姐,一口一个妹妹,喊的是亲热极了,可她出了事儿,这些人躲的比谁都快:“太子是个好孩子!”
她瞧的出来皇上也是十分高兴。
日子过的极快,等着皇上带众人在清华园过了中秋节,这天气就渐渐凉快起来,他便计划起回宫一事。
谁知还未等皇上回宫,云南就传来一好消息——平西王吴三桂病重去世。
先前皇上屡次派兵征讨云南,有赢有输,几个月前更是大逆不道在衡州称帝,叫他头疼不已,如今吴三桂去世,虽说有他的孙子吴世璠嗣位,但吴三桂一死,他的部下难免会生出别的心思,他的将士们就成了一盘散沙。
皇上心情大好,当夜就率先回宫,与众大臣商议起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待映微等人回去紫禁城,已是三日之后,离宫时,钟粹宫西偏殿是郁郁葱葱一片,如今她归来时却是满地落叶。
好在有阿圆与小全子在,西偏殿上下依旧被打理的井井有条,一丝不乱。
阿圆早听说自家主子失宠一事,因整日担心,胖乎乎的脸瘦了一圈,一瞧见映微就哭了起来。
映微是哭笑不得:“哭什么?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好了,你也别忙着哭,将这几个月宫里头发生的事儿都说给我听听。”
阿圆瞧着自家主子神色依旧,甚至气色比当初离宫时还要好上几分,虽狐疑不解,却还是乖乖说起这几个月宫里头发生的事儿:“……倒也没什么,就是先前自乌雅常在搬去慈宁宫后,每每见到佟贵妃娘娘就像见了鬼似的。”
“可自您走后,奴才觉得她好像与佟贵妃娘娘之间又亲厚起来,佟贵妃娘娘向来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居然对乌雅常在肚子里的孩子宝贝的很,有一次,乌雅常在夜里身子有些不舒服,说是佟贵妃娘娘连夜赶去照顾了乌雅常在,一宿都没离开,主子,您说这件事是不是怪得很?”
映微下意识皱了皱眉头:“那乌雅常在了?她近来如何?是她主动与佟贵妃娘娘亲近的,还是逼不得已?”
阿圆仔细想了想:“那次佟贵妃娘娘照顾了乌雅常在一夜后,乌雅常在便闲来无事就去承乾宫坐坐,看那样子,不说主动,可对着佟贵妃娘娘的示好,倒也没有拒绝……”
这倒是有点意思!
从始至终,映微存着与乌雅常在交好的意思不假,可对乌雅常在这人并不是十分相信,毕竟后宫中的女人都不简单,她可不相信历史上的德妃娘娘会是个傻白甜,当下就道:“好,我知道了。”
她更是命小卓子多注意些佟贵妃与乌雅常在那边的动静。
很快,小卓子就带着消息回来,说后宫中皆是流言纷纷,断定乌雅常在肚子里的这一胎是个阿哥,更说佟贵妃之所以这么照顾乌雅常在,是想将乌雅常在所出的孩子抱养到她的膝下。
流言归流言,很多人却并不相信这话的,低位妃嫔所出的孩子虽不能养在自己膝下,却都是送到阿哥所养着的,哪里有抱到别人膝下养着的道理?到时候生母一个,养母一个,又该认哪个?
再有温僖贵妃与佟贵妃斗法,失宠许久的宜嫔奋力争宠……后宫中的一桩事接一桩,逼得映微不好继续与世无争下去。
她若再这般下去,等着她露面时,只怕是两眼一摸瞎,什么都不知道了。
很快,映微便拿出几本厚厚的佛经来,说是她已知错,这佛经是她日夜抄写,跪在佛祖跟前替皇上祈福时所写,只求皇上能够平安康健。
皇上瞧见佛经后便十分动容,当即便赦了映微的禁足。
众妃嫔暗道不好,议论映微争宠的手段老道,更是警觉不已,没少背地里说映微的坏话。
可黑猫也好,白猫也罢,能捉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一样的道理,甭管手段多么老道,能叫皇上动容的手段才是好手段。
映微心想,若这一个个女人知道这佛经都是皇上替她准备好的,只怕要气死。
解了禁足的第二日,映微就顶着严寒,一大早就去承乾宫请安。
如今已是秋末,眼瞅着寒冬即将来临,映微只觉得这冷风一阵阵恨不得吹到人骨子里,不由怀念起先前日日睡到日上三竿的日子来。
不管什么时候,承乾宫永远都是热闹的,莺莺燕燕凑在一起说着些场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