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发出巨响。
屋子里的人都惊呆了,其中自然也有皇上。
皇上被她这一巴掌打的是一言不发,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回过神来——敢情这小丫头是动真格的?
春萍更是被吓得三魂丢了两魂半,跪地颤声道:“还请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主子是喝醉了酒,您莫要与她一般计较。”
她是知道的,就冲着他们家主子方才那一巴掌,别说她要跟着掉脑袋,说不准连赫舍里一族都要跟着完蛋。
皇上沉默片刻后,才道:“罢了,朕懒得与她一般计较。”
说着,他更是看向映微,却见着映微眼睫毛已一动不动,呼吸平顺,应该是睡着了,当下觉得是好气又好笑,吩咐道:“今日之事,谁都不准往外说,若叫朕知道谁在外头乱嚼舌根子,别怪朕狠狠发落了你们。”
春萍等人连声应是。
映微却是半点都不知道,因喝多了酒,她睡得并不踏实,时不时抽泣一下,时不时又呢喃两句。
皇上就一直这样守着她,待她睡熟之后才去了外间,更将春萍带出去问话:“这云姨娘的病是怎么一回事?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兴许朕也能替你们家主子想想办法。”
惴惴不安的春萍见皇上并未生气,悬着的一颗心才微微放下来了些:“回皇上的话,云姨娘自生下主子后身子便一直不好,先前索额图大人想送主子进宫,云姨娘不愿,更是与索额图大人闹了好几次,当时就吐了血。”
“后来主子就说愿意进宫,主子私下与奴才说过,她是进宫也好,还是日后嫁人也罢,都不能一辈子护着云姨娘,如此叫云姨娘与索额图大人矛盾渐深实在不是好事。”
“再后来,主子进宫后,云姨娘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从前云姨娘就有头疼病,先是喝几服药就能建好,大老爷也曾为云姨娘请遍名医,想要根治云姨娘的头疼病,只是收效甚微,如今,只怕云姨娘病的是愈发厉害……”
皇上点点头,直说知道了,更吩咐春萍等人好生照顾映微。
***
映微是黑甜一睡,她这一觉睡得极踏实,一直到天擦黑才醒过来。
醒来后,听见春萍说起如今已近戌时,揉着脑门道:“想必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我这一觉竟睡得这样久,还做了好几个梦了,梦见皇上过来了,我还将皇上认成了姨娘,还打了皇上一巴掌……”
春萍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低声道:“主子,这不是梦!”
“什么?”映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我当真打了皇上一巴掌?”
春萍点点头,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地道了出来。
春萍每多说一句,映微脸色就难看一分,到了最后,已是面色苍白,虽说皇上当时没有怪罪,可谁知道皇上会不会秋后算账?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她可是要掉脑袋地,当即就道:“你说你,当时你怎么不拦着我?”
“奴才也想拦啊!”春萍哽咽道:“可也得叫奴才拦得住才行啊!”
映微酒醒之后原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地,但如今听了这话,只觉得头疼欲裂,当下也顾不上皇上欺瞒她一事,只想着如何脱罪。
昨夜她是一晚上都睡得迷迷糊糊,今晚上她是彻底一夜都没睡着,越想越头疼。
到了翌日一早起来时,映微眼睑下是一片青紫,连早饭都没用,就说要换件衣裳前去请罪。
她就算不为自己想一想,也得为云姨娘,为春萍等人想一想才是。
谁知映微刚行至廊下,就瞧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熟悉地身影。
映微以为自己一夜没睡好,看错了,她再定睛一看,这不是云姨娘是谁?
她当下微微一愣,很快就小跑过去,紧紧抱住云姨娘道:“姨娘,您怎么来了?”
云姨娘如今虽已年过三十,不算十分年轻,可整个人因保养得宜,瞧着不过二十出头地年纪,更是眉目出众,一言一行皆带着柔情,有种江南水乡女子特有地美。
映微便是随了她,不过身上却比她多了几分淡然与贵气。
云姨娘今日一身素衣旗服,浑身半点饰物皆无,也就头上斜斜插着一支金素钗,却半点不掩她地美貌,当下更是含笑道:“都进宫一年多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地?你脚下踩着这么高地旗鞋,也不怕摔跤了?”
说着,她更是扶着映微的肩膀道:“来,叫姨娘好好看你,你啊,长高了不少,只是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映微不好意思道:“昨晚上没睡好……对了,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