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阿哥听不懂这般复杂的话,以为皇上在陪他玩,依旧“黄哈哈”喊个不停。
被他这么一喊,皇上脸上难得能瞧见几分笑意。
映微在一旁也跟着直笑,随着十二阿哥渐渐长大,这孩子倒是越来越像她了,眉眼生的很好看,却并不带女气,没有阴柔之感,反而是虎头虎脑的,十分招人喜欢。
她道:“小孩子说话有快有慢,有的词说的早些,有的词说的晚些,皇上何必着急?”
说着,她更是剥了几颗嫩莲子递给皇上:“臣妾瞧着皇上脸色不大好看,可是这几日没睡好的缘故?”
“朕如何睡得好?”皇上微微叹了口气,朝政虽繁忙,可家事一样不让他省心:“朕许久之前就盼着大阿哥娶妻,汉人说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成亲之后就是大人了,可朕看啊,大阿哥却是越活越回去了,真是……”
真是叫他失望。
映微含笑道:“好在您和太皇太后都怜惜大福晋的,要不然,这孩子那才是真的委屈。”
“臣妾虽为贵妃,却也知道惠妃入宫多年,臣妾有心想要劝解惠妃一二,可怕惠妃多心,不好相劝,不过臣妾听说这几日大阿哥与大福晋倒没起什么争执,对他们来说,相敬如宾也是好事。”
她知道惠妃也好,大阿哥也罢,都不喜欢觉罗·明珊与她来往过密,她也有意疏远觉罗·明珊,可觉罗·明珊却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前来储秀宫请安时甚至还说什么“不管我怎么说怎么做他们都不会喜欢我,既然这般,我又何必委曲求全”之类的话。
话糙理不糙。
但她还是十分心疼这孩子的。
皇上微微叹了口气:“如此也好……朕原先还打算早日定下保成的亲事,如今看来,却还得多斟酌斟酌的。”
映微皱皱眉,满打满算太子如今也不过十二岁,想了想她还是开口道:“皇上,有句话臣妾不知道当讲还是不当讲……”
皇上笑道:“你直说便是,什么时候在朕跟前还这般扭扭捏捏起来?”
映微正色道:“先前您说要给大阿哥定亲,臣妾就觉得有些早了,可想着后宫不得干政,并不敢多嘴。”
“臣妾知道,在您看来,先成家后立业,成家之后就是大人了,可在臣妾看来,不管是太子也好,还是大阿哥也好,如今不过是半大的孩子,性情未定,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如何能照顾别人?”
“今日这话臣妾原也是不该说的,可臣妾想着自己也算太子姨母,若是这话不说,夜里都睡不踏实,便是皇上要怪罪,也是不吐不快。”
“太子从小生在紫禁城,长在紫禁城,更是从小得您庇佑,还及不上大阿哥老沉,他的亲事臣妾觉得该多方斟酌,若是重蹈大阿哥覆辙就不好了。”
这话也就她敢说,说换成旁人,皇上早就龙颜大怒。
皇上笑看着她道:“你倒是与朕想到一块去了,太子的亲事非同小可,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从选亲到说亲,合八字,定亲,娶亲……总要忙上几年的,保成的亲事自该比大阿哥更隆重,没有三五年是敲定不下来的。”
“你一心为保成着想,朕是知道的,只是这孩子,如今大了倒不如从前懂事。”
他还记得从前太子恨不得时时刻刻都与映微黏在一起,他几次问过太子其中的缘由,可太子却是左顾言他,他想着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映微听闻这话,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一旁的十二阿哥觉得自己受了冷落却不高兴起来,“皇哈哈”喊个不停。
气的皇上又轻轻朝他屁股拍了一下,故意板着脸道:“你这孩子,难不成朕与你额娘说几句话都不成吗?”
十二阿哥还只当皇上在陪他玩,抱着皇上的手摇来摇去,既是撒娇,又是耍赖。
映微见皇上心情不好,便有意无意说些十二阿哥的趣事来逗皇上开心:“……您别看这孩子还小,却是贼的很,先前您不是送过六公主一个八音盒吗?六公主一向将这八音盒当成宝贝一样,上次拿给十二阿哥瞧了瞧,这孩子向来见了什么好东西都往怀里揽,抱着八音盒舍不得撒手。”
六公主也好,还是十二阿哥也罢,那都是皇上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