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绣苗想的倒挺美,自己有了身孕,同为女人的太皇太后总不好对自己动粗,正当她默默落泪时,只听见太皇太后扬声道:“……哀家问你话了,你看德妃做什么?难不成是个哑巴?既然你不愿说,来人,掌嘴,打到她说为止!”
她并不知道太皇太后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乌雅·绣苗已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不过几巴掌下去,就已被打的头昏眼花,眼冒金星,压根顾不得德妃有没有冲自己使眼色,连声开口:“太皇太后,我说,我什么都说……”
她怕自己再不开口,就会被活生生打死。
她是一五一十全部都说了出来。
太皇太后并不意外,入宫多年,这等龌龊事儿早已见得多了,当即就冷声道:“……哀家原还以为是什么事儿了。”
说着,她老人家这才看向德妃道:“皇上念在你有孕不易,请了你家中额娘妹妹陪你,可紫禁城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呆的,这事儿既是你们家务事,哀家不会多问,也不会多管,你们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这话虽说的是轻飘飘的,但德妃却听出一声冷汗来,任由太皇太后身边的宫女将自己搀扶起来,可悬着的一颗心却并不敢放下来:“是,臣妾记下了。”
太皇太后很快就走了。
但很快乌雅·绣苗与阿灵阿一事也闹得人尽皆知。
虽说满人比不得汉人重规矩,但若有头有脸的人家出了这样的女儿,不说将人秘密处死,起码也会绞了头发送去尼姑庵做姑子或找个庄子养起来……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的同时,不少人再次想起德妃的上位之路,一个个很是不耻。
温僖贵妃也听说了这消息,最开始还不敢相信,连忙差人回去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等温僖贵妃知道阿灵阿果然与乌雅·绣苗不清不楚时,气的胸口疼的一抽一抽,好一会没缓过神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那乌雅·绣苗也不过寻常姿色,也能入得了他的眼?他长这么大,是没见过女人吗?”
採云姑姑却嗅出这件事的不对劲来:“……娘娘难道没觉得这事儿太巧合了些吗?平妃向来聪明,如何会不知道这门亲事到底为何结下,既然如此,又怎会请七爷进宫劝他退了这门亲事?”
这话说的温僖贵妃胸口更疼了,迟疑道:“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乃是平妃在捣鬼?”
说着,她仔细想了想,只道:“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宋桐一向与温僖贵妃交好,说不准她那弟弟去乌雅家上门提亲也是得平妃授意……这样一环扣一环的,可偏偏本宫却是浑然不知。”
浑然不知也就罢了,可她当初还因这事儿沾沾自喜,只以为自己终于赢了映微一回。
採云姑姑瞧她此般模样,只觉得她比起故去的孝昭仁皇后来实在是差了一大截:“娘娘,如今在想这些也无用,当务之急得想想怎么办才好,虽说太皇太后并未多言,可若咱们家不认下这门亲事,只怕传出去不好听啊……”
温僖贵妃多少也知道些太皇太后性子的,知道这门亲事他们家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当即就写信回去给额娘,说要他们家推了与赫舍里一族的亲事,风风光光去乌雅家提亲。
但这门亲事认下归认下,但钮祜禄一族上下无一人高兴,更是在心里恨毒了乌雅·绣苗。
解决完这件事后,映微免不得要去慈宁宫走一趟,与太皇太后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说一说。
太皇太后瞧她小脸上满是雀跃之色,只道:“……事情都解决了?”
“并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映微含笑道:“就算钮祜禄一族没有迎娶乌雅格格之意,可赫舍里一族并非小门小户,事情都闹成这般模样,若还将臣妾侄女嫁过去,岂不是打自己脸吗?”
“纵然臣妾叔父有攀附之意,可也得顾及赫舍里一族的名声才是。”
说着,她更是道:“这件事还得谢谢您了,若非方才不是您到场,事情根本没那么容易的。”
太皇太后却冲她摆摆手道:“你谢谢哀家做什么?这事儿是你的主意,就算你提前没有与哀家打过招呼,哀家知道这事儿了,也是要走一趟的……”
她老人家看向映微的眼神里满是欣赏,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映微骤然被这样盯着,不免有些忐忑,忍不住道:“太皇太后,您这样看着臣妾做什么?可是臣妾这事儿做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