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寂当即冷漠回应:“你长得像水猴子。”
布庄掌柜:……
成果是得到了掌柜做主让缝制的工人给他扯了整件婚服四分之三的绿缎布。
恶狠狠的表露出自己的心声。
小样,你吃软饭你自豪是吧,现在我就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小子入赘!
这场婚礼确实很粗糙,过会儿要饮下的合卺酒都是明繁去年酿的杏花酒。
余寂做菜,明繁在一旁打下手,气氛倒是诡异的和谐了很长时间。
直到送走了一桌子的人,明繁才后知后觉。
她成亲了。
因为茅屋很小,所以趁着天色还没暗,直接在外面摆的桌子。
所以屋子里面的陈设倒是没变,只是在门窗上贴了双喜。
余寂懒得参与明繁送走村民的寒暄,自顾自的走回房中,半倚在床踏上。
一向用发带束起来的头发柔和的披落满肩,余寂硬朗的轮廓少见的柔和。
明繁轻车熟路的翻身上榻,感觉到了手里忽撩忽离的发尾。
虽然不知道长得怎么样,但是明繁努力在脑子里给自己捏造一个俊美的夫君。
嗯……起码要在村头牛叔家儿子的长相水平线之上。
“你脑子里又在想什么东西。”
看到面前这个小瞎子又呆呆的看着自己发愣余寂没好脾气的压着声音。
他肯定是提前喝过杏花酒了,明繁酿的有些甜,丝丝密密的带着微微沙哑的声音浸润入耳。
明繁知道若自己说出来,定是又没有好果子吃。
按照王婶告诉她的流程,少女耳尖难得的羞涩,变得红扑扑的。
“你我同饮一杯合卺酒吧。”
“不必了,这杏花酒味道也不过如此。”
沙哑上挑的声线凑近耳垂旁,蹒跚的杏花儿甜味缠绵入味。
明繁脊背挺的笔直,余寂难得低下动不动就拽上天的头颅。
额间轻轻相抵,骨感带着强硬的指腹抵着下颌抬首。
那一吻清淡潮湿。
明繁脑子晕乎乎的,粗神经的竟觉得自己酿的酒太甜了。
实在是太甜太甜了。
晕的她脑海里闪过好几次没有见过的男人做出同样的事情的缠绵画面。
晕的她心口一片冰凉或是炽烈,竟都分不清了。
“噗嗤——”
那是一把很薄的匕首,连插入心口都悄无声息。
第42章
小瞎子死了, 余寂也活不成。
看着面前身体还温热,但是早已没有气息的少女。
少女一身红色嫁衣,胸口晕开的血污将那一块的布料衬的更加红。
余寂满手的血, 就像那把匕首从明繁的心口拔了出来。
她不是妖。
也不是鬼。
所以自己误杀了那个话很多还很抠的小瞎子。
余寂没有表情,将那把精巧的匕首随手掷在地下。
骗子。
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骗子。
小瞎子顽强倔强的活了半生,最后死在了自己这个无心之人的手上。
何其可笑。
忽然余寂的心口炸裂般的疼,简直是像那被把匕首捅进去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余寂疼的跌下榻,蜷缩在地上震颤的眼睫下, 整个瞳孔里里全是冰冷和幽暗的碎光。
最后的大口呼吸, 应该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是的,杀了小瞎子后他也活不成了。
强撑着一口气, 他挣扎着从地上撑起来五指攀扶着床沿。
慢慢的直起身蹒跚的扑上床塌, 一只手掌间全是干涸血迹的手忽然攥紧了小瞎子无力垂落的手。
小瞎子为了挣银钱天天泡在铁铺里,纤细的指腹处包裹着粗糙的茧。
余寂颤着另外一只手,抚向少女涂着鲜红口脂的唇。
身体也尝试着慢慢靠近。
眼睛里不像刚才那样死板的冷漠,而是透着一丝不解。
可惜强撑着的那股气不足以支撑他想做的动作,无力闭眼前未吐出的话消散在空气间。
“你是谁……”
一红一绿的衣袍铺展在窄小朴素的床榻上, 青丝覆盖一片, 两人交颈而亡,竟是意外的缠绵。
佛宗大殿——
慧真一头冷汗, 盘坐在殿中心处,双手合十,嘴巴里不停的念着经文。
耶律昙华静静的坐在莲台之上, 与之对视, 身上的宝蓝色的袈裟花纹繁复比慧真身上那件藏蓝色的袈裟上的毗昙要多的多, 满头的乌发铺展延长至莲台之上。
佛宗的圣子竟是不用剃度点戒的,因为他们本就是真佛的化身。
“慧真, 百年的佛胎难得一遇,继承我的衣钵聆听佛陀的门下,不就是我们修行的道义吗。”耶律昙华出口便是满大殿的梵音缭绕,只觉得神台随着发音而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