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寂去烧水的时候,明繁絮絮叨叨的告诉余寂平时在家里需要做些什么。
“你每天要去后山拾些柴扛到家里来用,若是你能砍得动木头便可以直接上山伐木,用斧子劈开就行了。”
明繁因为眼盲,所以一直不敢上山, 其实山下零散的柴很少, 所以每次要拾满所需的柴火都需要很久,若是家里有的男人可以上山伐木, 柴火的问题就不用愁了。
余寂一边烧水一边儿忍着痛,这会子明繁把他的用处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让他的伤口更痛了。
余寂也不是傻子, 立马说道:“我伤还没好, 还是去山下拾柴吧。”
明繁撇了撇嘴, 好吧,买回来一个没有用的男人。
余寂感觉到了小瞎子有点嫌弃他, 虽然他只是在小瞎子家里落脚,但是毕竟还要住一段时间,所以又重新开口:“待我伤好了,就上山。”
水烧好了就要拿葫芦瓢挖进水壶里,明繁想了想将刚刚牛叔退给她的那张银票捏紧在手上。
“我出去换只鸡回来给你补身体,你在家里把屋子打扫一下。”
说着余寂就听到这小瞎子拄着拐杖啪嗒啪嗒的走出门。
明繁刚走出不远,余寂就将手里的瓢丢进锅里,旁若无人地坐上了明繁的床铺上促着眉。
这小瞎子还真把他当佣人了。
少年微眯的凤眸睫毛浓密,遮挡出浅浅的阴影。
他静静地注视着手上的茧子,那是常年使用剑才会留下的痕迹。
他似乎忘了很多东西……
明繁没有买到鸡,孙奶奶家里的老母鸡刚刚下了蛋舍不得卖,公鸡的话肉又太柴了没有母鸡好。
索性孙爷爷早上去集市赶集,称了两斤排骨回来。
明繁咬咬牙,直接在孙爷爷手上买了一斤排骨和十个鸡蛋。
将放着排骨的麻袋拴好绑在拐杖上,明繁又往田埂上走了走,伸手摸了摸秧苗长得怎么样。
等明繁回到家,天色已经黑了,却发现家中静悄悄的。
妈的,她刚买的男人呢,一点动静都没有,是死了还是跑了。
明繁中暑的劲儿已经缓过来了,按照记忆摸索到家中。
“余寂,你在吗?”
余寂没有点明繁的烛灯,半躺在床上像看戏一样看这个小瞎子四处摸索,呼喊他。
小瞎子的棍子上似乎拴着什么东西,但余寂也懒得管。
虽然自己被马拐子脱手给了明繁,但他也只是看着这个小瞎子好欺负,装一装罢了。
现在他心情不好,身上痛的紧,逗一逗这小瞎子也无妨。
可惜明繁瞎了这么多年,也瞎出来经验,房间里有没有人的气息还是能感觉到的。
小姑娘杵着棍子睁着无神的眼睛语气有些生气:“余寂,我知道你在房间里,你给我出声。”
余寂猛的给她这么一说,心里竟然有了一点奇怪的感受,或许是小瞎子这张床太硬了,他挪了挪躺在床上的腿。
这一挪便直接露了馅,明繁瞬间锁定目标,三步并两步走到自己床前,抬起手就是一巴掌。
“你死人啊,逗我很好玩是不?”
余寂被她一巴掌拍的一懵,墨黑的瞳没有了刚才玩味的笑甚至渗出一抹冷气。
但是这一抹冷气没有酝酿完成便被这位怒气冲冲的瞎子姑娘打断。
“还躺我床上来了,我知道了,你是看我瞎了感觉好欺负,所以一直在装是不是?”
“现在被我买下来了,暴露本性了是不是?”
明繁一语命中,余寂怕这小瞎子发起火来真把自己赶出去了,立马出声装的一副虚弱的样子:“咳咳…抱歉,我之前受伤了……身上疼的慌。”
明繁听到他出声,稍微消散了一些怒意:“哪里伤了,给我看看。”
余寂逗她:“你又看不到。”
明繁又给了他一巴掌:“老娘可以摸。”
余寂被这接连的两巴掌打的一懵,会装的好像不只是他……
少年安安分分的将受伤的后背扭对着明繁,语气装的很脆弱:“就是这儿……”
明繁伸手摸了摸,粗糙的衣服摸上去却是潮湿的,放到鼻前闻了闻确实一股子血腥气。
“嘶……”
随着明繁的触碰,余寂十分给力的发出一声轻哼。
看来余寂没有骗人,明繁没有怪他之前不出声就躺在床上看戏的表现,默默地走回去将拐杖上绑着的排骨和鸡蛋卸下来。
“今天的晚饭我来做,你先躺着吧。”
余寂在这漆黑的屋子里躺着惬意地歪着唇,眼睛里的恶意都快要蒸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