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逐星似乎很疲倦, 唇瓣缺少血色, 有种易碎的感觉,又伸手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叠符箓。
“这是我新画的, 全部都是以我的精血为引,你留着防身。”
明繁感觉裴逐星有些微妙的奇怪,像是太过应激了,就算是自己前世被鸣岐整成那样,今世再经历一遍心情起伏也不会这么不稳定。
这八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繁用指尖点了点裴逐星已经可以看出青筋的手背,抬眸看着他:“这几年我学到了很多,对人也有提防之心,倒是你要好好吃饭,再瘦下去还以为我和师尊虐待你呢。”
裴逐星眸光涣散了一瞬间,轻轻的嗯了一声。
鸣伽抖尾巴,抖着抖着被猛然一掐,整个蛇不好了,发脾气用尾巴戳着桌子上的茶饼。
“神经病,只知道欺负孤。”
这事确实是裴逐星出手太快,明繁再三向鸣伽保证下次不会这样了,并且许诺实现了那个打包烧鸡的计划。
鸣伽看在面前打包好的烧鸡份上,勉强大人不记小人过。
三人重新上路,路过一片靠湖的密林时鸣伽越走眼睛越亮:“这里好像是我属下的地盘,待我来传唤一下它。”
鸣伽悠哉悠哉的从明繁细白的手腕上放下尾巴,慢慢的攀爬到明繁的指尖探出头,猩红的舌发出嘶嘶的声音。
这一刻,万千尾翼呈现宝石蓝色泽的蝴蝶翩涌而至,晨光微夕之下如梦似幻。
明繁猛然看见这么多成群结队的蝴蝶有些愣住,回过神来,扭头看向旁边一路走来没什么话的裴逐星。
万千一眼中,一片涟漪微动。
两人恰巧双目对视,万千蝶舞之间,烟粉与月白衣袂翻飞,相互交织缠绕。
“太……太子!”一道粗厉的声音打破这一刻的美好。
鸣伽从手腕处移至盘旋在明繁手背上,明繁也十分够意思的张开食指,鸣伽顺着少女细白的手指缠绕而上,漆黑的蛇头紫莹莹的眼,油亮的鳞片细细密密的折射出极光凤尾蝶的色泽。
“蝶奴,为何一直不来寻我。”鸣伽成倒三角的蛇头有些轻蔑的往下仰视着,紫色竖瞳透着冰冷。
“回…回太子殿下,是岐殿下命我不要再寻你了,他……”
那个被鸣伽称呼为蝶奴的妖看起来极为胆寒鸣伽,但明繁总觉得这个叫蝶奴的妖透着古怪。
“他叫你不寻孤,你便不寻孤了吗?”鸣伽紫色的瞳仁越发明亮,映出了面前抖如细糠的蝶奴衣衫褴褛的全身。
随着鸣伽一声声的逼问,那个名唤蝶奴的妖像是承受不住一样,俯趴跪在地下的身体越来越抖。
“岐殿下说,您已身死……”话还没说完,本来看起来极为忠诚谦卑的妖猛的翻身,脚尖轻点竟站到了与他们同一高度。
这时明繁等人才看清楚了他的真实面目,那是一个面若好女的阴柔男人。
鸣伽吐着蛇信,虽然现在他因为受伤缩回本体,但如果是让他与面前这个妖相比,身上的威压更为恐怖都不只是一个档次。
看到了伪装背后的真面目,鸣伽本来有些讶异的声音变得波澜不惊:“原来是鸣岐的走狗啊,魅狐一族还没死绝吗?”
阴柔男人冷哼一声,抬手凝聚力量。
明繁虽然离他有些远,依旧能感觉到那是一簇簇怨恨集聚的力量,哭嚎哀痛间有男有女。
身旁的少年,挥手燃烧起屏障,将他们三人笼罩,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区区一个屏障,可现在裴逐星状态看起来有些不好,明繁悄悄搀住他一点。
沉着一张脸的鸣伽刚开始的时候还看不出来什么情绪,现在光是明繁都能感觉到鸣伽此刻很生气,非常的生气。
“你这个下贱的狐族,竟然吞噬了孤的蝶奴。”
阴柔男人毫不在乎的继续凝聚力量:“吞噬了那区区低阶的蝶妖根本不能满足我,我要追求鸣岐殿下,他能给我的更多。”
鸣伽淡漠的看着面前耀武扬威的阴柔男人,却发现身上的力气不太能使的出来。
“你这个卑贱的狐族,究竟做了什么。”
阴柔男人冷笑:“不过是雄黄罢了,你自诩龙族纯血,不也照样遭不住这岐黄之术。”
鸣伽知道是什么东西后便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而是悄悄通过之前裴逐星给他贴的传音符箓道:“你俩帮我个忙,困住他一炷香。”
明繁没有多问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裴逐星似乎也缓过来劲儿了,但是明繁不知道怎么回事,打心底的就不想让他出手,于是反手按住裴逐星又准备掏储物袋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