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明繁满不在乎的从地下爬了起来,虽然匕首还顺延往上的抵着裴逐星的脖颈。
但还是出口安慰道:“他刚刚不跟你保证了吗?他说他什么都没看到。”
裴逐星语气有些不好:“你就这么信任别人?”
明繁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师兄为什么性子这样的差,她直接说出自己看法:“他举报了你也没好处,而且府里的家仆都挺可怜你的。”
裴逐星冷笑:“我这次被关禁闭罚三篇词注,就是被人举报去坊间采买了朱砂。”
明繁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虽然裴逐星看起来一直和裴父很硬气。
说断食就断食,说禁闭就禁闭。
可是才弱冠的师兄,到底还是害怕父亲的喜怒无常。
她宽慰道:“你上一次被举报,也不一定是府中的家仆干的呀。”
“我觉得你那个小娘,就那二夫人。”
“看起来更不像个好东西。”
明繁接二连三又抛出个假设:“万一你那次正好是被出门的舅父撞见的呢。”
裴逐星冷哼:“你想法倒是很多。”
“谢了,你表妹一直这么奇思妙想。”
明繁顺口就接上。
只可惜现在她虽然可以挈制住面前的少年,但是真话符已毁。
继续问下去,孰真孰假就不一定了。
“怎么了,没有要问的可以松手了吧。”
明繁拿开抵在裴逐星脖子处的匕首。
“你这匕首,长得倒是眼熟。”
“哦,它比较大众。”明繁在裙子的布料上擦了两下匕首表面,又将其塞在了袖中。
她总不愿让这个藏海楼中的裴逐星知晓外界的事。
她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若是让这里的裴逐星知道今后的事情,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你是修真者吧。”
“你也是这个万宗大会的参赛者。”
明繁知道在少年裴逐星这里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反正师兄也曾在信中写过血脉的事情,这里的师兄不可信,但是外面的师兄总不能满纸谎言吧。
外面的守卫一直待着不走待,明繁只好在书房里四处探看。
这个书房八年前明繁来时就感觉到像个囚笼一般。
四面无窗,所有的家具都是深红的木头打造。
让人看起来格外的压抑。
裴逐星疑惑:“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你有些心疼我。”
明繁没回答,只是忽然道:“你就是这么长大的吗?”
“对呀,从幼时识字开始我便常年待在这个书房里,这里的每一寸地,每一本书,我都曾看过摸过。”
“甚至在这里待的时间,比在我厢房待的时间还长。”
“你还有自己的房间?”
“废话,我好歹是裴府的大少爷。”
明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裴逐星打着感情牌的话一秒破功。
不过他这个所谓的表妹说的也没有错。
“我从很早开始就不回房间了,只有在这里,我那父亲才会对我有几分好颜色。”
“你知道表姐拿着聚灵符出去干嘛吗?”
裴逐星随意摆弄着桌上的有些杂乱的书。
“我从不过问她的事,她比我冲动,也比我向往自由,她要,我便给她了。”
明繁皱眉:“若是表姐是出去伤天害理呢?”
裴逐星摇头:“她不会,她其实比我更适合在书房内,可惜我父亲感觉不到。”
“其实阿姐更适合继承母亲的衣钵。”
“她同母亲,真的很像……很像……”
“你们两个明明长得差不多,又从何说起表姐同舅母更像呢。”
裴逐星笑了:“你真是让人看不懂,我能感觉到你做事很果断,但是,你唯独不懂一些需要思考的东西。”
明繁怒了,她现在就听懂了。
裴逐星在嘲笑她没脑子。
裴逐星继续说道:“有些相似,不只是皮相,人的爱恨嗔痴,喜怒哀乐,所作所为,都有可能相似。”
明繁努力从这些虚无缥缈的话里,捕捉到有用的东西。
八年前,她也曾经在三千小重界进入过裴府的幻境,当时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的二夫人,也神神叨叨的说,裴枝是因为太像已故的大夫人,才会被裴父急着嫁出去。
可是当时师兄都可以替裴枝去嫁人,虽然送嫁的路上师兄一直默不作声,但是旁边随行的老嬷嬷也没看出来两者有什么区别。
裴父究竟在害怕着什么,才会以裴枝同他已故的夫人太过相似的理由,将裴枝嫁出去。
明繁也后知后觉的发现,八年前的幻境有很多蹊跷之处可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