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廉昇人小队,一共他十几个人,个个有武功在身,尹徴再强悍,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
李择风是尹徴的老朋友了,他从军十几年,尹徴不在军中的这些年里,他一直协助秦燮练兵。
凌晨时突然收到尹徴的暗号,他睡眼惺忪着破译,而后立刻与秦燮沟通部署,随后先一步与尹徴汇合。
他们使了点手段逼走所有船队,有意想把这群敌人引入圈套,结果在抵达设伏地点之前,他们就被发现了。
尹徴和李择风的想法一致,此地距离设伏地点不算远,他们没必要强行打败这么多人,只要尽可能把人引到伏击圈就好。
人人拿的都是不打眼的短兵器,“叮叮当当”声一片,虽有人受伤,但都没到支撑不住的地步。
尹徴用力将匕首捅入面前一人腹中,横冲直撞把人推向好几个廉昇人,而后喊道:“快!快去报信!”
李择风扭头就跑,他太果断了,以至于一下子有八个廉昇人追了上去,生怕他顺利报信,让己方失去优势。
殊不知,他跑的方向正是设伏的方向,这过于简单的计谋,在危急时刻,根本不会被识破。
尹徴打退身边人,回望李择风有危险,也奋力朝着那边跑了起来。
就这样一路追追打打,他们还真的把人引到了伏击圈。
“嗤”一声,用短刀的一个男人把刀砍在尹徴肩头,尹徴的匕首拦不住,硬撑了一下,最后还是受了伤。
“不要负隅顽抗了!现在投降,我给你一个痛快!”拿短刀的男人飞快地把刀横在尹徴脖颈。
与此同时,李择风也负伤,体力不支地与尹徴靠在一起,被这群廉昇人包围。
二人环顾四周,而后李择风惨笑:“痛快?我若杀你们一人,妻儿老小后半辈子不用愁了!”
说着,他们一同冲向敌人。
“放弃抵抗,我们苍柘会善待战俘!”忽地,周围此起彼伏响起同一句话。
这群廉昇人终于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不等他们逃走,呼啦啦冲过来上百人,各个手拿长矛,把人紧紧围住。
拿短刀的那个廉昇人眉毛压低,扭头就扯住了尹徴,把刀横在他的脖子前:“别过来!他不是一般的士兵吧?你们要是过来,他今天就得没命!看看是你们快还是我快!”
稍稍强一些的拿小斧的人也与其他人配合,抓住了李择风。
尹徴微微举起双手,缓缓说道:“都退下!”
苍柘士兵们乖乖听令,慢慢后退。
就在这时,尹徴双手抓住短刀,整个人一拧身,竟然直接将这个廉昇人甩起来,重重摔在地上。
“我们说了,苍柘会善待战俘,”尹徴顺势压在这人身上,刀尖对着他的眼睛,“达奚戎完,你胆子很大啊。”
达奚戎完?
在场所有苍柘人皆是一惊。
谁能想到,大战在即,达奚戎完竟然在汲道!
达奚戎完眯了眯眼:“你怎么认出我的?”
“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尹徴俯视着他,悬在他眼睛上方的刀缓缓向下,“你呢?”
“你是尹歧的什么人吧?”达奚戎完说,“和她长得真像。”
果然,他认识阿娘。尹徴在心中默念。
苍柘的士兵收紧包围圈,将这群廉昇人一个一个绑起来,全程一点也不松懈地盯着,押到营地。
尹徴和李择风负伤,回了营地后先包扎一番,而后才与秦燮等军中将领相见。
此事发生突然,尹徴长话短说,解释了来龙去脉。
他进淮因县查探一番后,认为廉昇派人来过,但当时并不知晓达奚戎完也在其中。
为了追到廉昇人,他立刻出淮因县,去往千曲河码头,并且掰开自己带的干粮,取出里面藏着的一堆信号弹,发出去打暗语,提醒懂得这信号的军中老人来支援。
李择风带了一队人,顺着暗语提醒,到码头附近与尹徴相见。
此时尹徴已经看见了老早来码头边查探上船方式的廉昇人了,飞快做出决定,让百夫长带着这一队人去埋伏,自己则是与李择风支走船队。
“太冒险了!”秦燮拍了拍桌子,但并未责备尹徴。
事发突然,若不冒险,也不可能擒住达奚戎完。
那一堆廉昇人里,除了达奚戎完,个个都不是军中将领,但武功不弱,估计绮梦道的军队交给了其他达奚戎完信得过的人掌兵,他本人则是要在身边人的保护下,去往更重要的地方。
但更重要的地方是哪里,他们也无法预估。
“为了以防万一,达奚戎完必须尽快押送进京,其他人倒是可以留下,必要时刻可以当人质。”尹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