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肉和野菜混合在一起,添加适当的调味,然后用薄厚均匀的藕片夹上肉,再挂上一层面糊,便会牢牢粘住。
品质较差的菜油烧起来,冒烟和异味都有些严重,但总比猪油烟点高一些,因此只能用菜油来炸这藕夹。
油温足够后,藕夹一下到锅里,面糊便自由地向外伸展了一点,但并未完全飘出去,再下一瞬,表面就已经定了型。
“滋啦滋啦”的声音在这个环境里听起来格外治愈,南风穿堂而过,姜翘单手擦擦汗,另一只手熟练地控制着油锅里藕夹的数量,以免食物太多,导致锅温下降。
面衣金黄的藕夹非常漂亮,孔洞之间隐约可以露出一点中间的鱼肉馅,分外诱人。
中午,孩子们灰头土脸地回来用晌食。
姜翘隔着窗户笑道:“小花猫们快洗洗去,这就开饭了!”
四节藕,炸出了一小盆藕夹,保证能让孩子们吃个痛快。
又有香喷喷的新米和鲜美的菜丸子汤,这竟是这两天最好的一餐了。
梁劲松一手拿着藕夹,一手扒饭,吃得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藕夹的面衣十分酥脆,“咔嚓”一声咬下去,里面的藕还是水灵灵的,并不觉得炸过之后损失了风味,而两片藕之间的鱼肉,则是鲜嫩非常,没有一丝丝杂刺,只有一片洁白柔软。
澹台勉闻更夸张,他何时吃过这样的苦?累了一上午,不吃些高热量食物,根本无法补足力气!因此他已经把用餐礼仪忘了个七七八八,每一口都咬得很大,咀嚼时满脸都是幸福。
劳动课就是要实践,才最出效果。
很显然,这一次谢灵誉带着孩子们来农村,算是来对了。
这几天下来,孩子们真的出了力,在田里晒黑了许多,同时身上难免留下一串一串的蚊子包,看着竟和来时判若两人。
而下了田之后,陌生的作物看得见摸得着了,课本上模糊的一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也终于变得具体了起来,孩子们对这一切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在陈家村住到十号早上,谢灵誉便带着大家返程了。
姜翘累得慌,这次没有拒绝姜梅子帮她拎着包袱的提议。
她慢悠悠地坠在队伍最后,脚步忽快忽慢,决心跟孟典膳郎申请几天假期。
只是这时,她忽然觉得自己身后好像有人。
那个人注视着她。
不是注视着前面所有人,也不是在盯着马车里的孩子们,而是单单对着她一个人。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姜翘觉得如芒在背,不禁加快了步伐,走到队伍中间去。
被注视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但她不觉得这是错觉。
近期在京中时,她经常有这种感觉,所以她猜测是国庆宴席上那个老臣派了人监视她。
但她收到皇后的暗示后,一直没有任何奇怪的举动。
本以为这次到陈家村,她能有个喘息空间,结果监视她的人还是跟来了,只不过先前藏的很好,没让她察觉到。
这种滋味当然不好受,但姜翘也没得选。
进了京城,就热闹起来了。
周遭有叫卖声,坊墙之间也有人挑着东西来来往往。
姜翘无意间看到宣传栏上有个单子,写着“西市关宁调味铺有新式调料供应”,下面有这新式调料的介绍,看描述很像咖啡果。
如果有人发现有用的东西,一般都会进贡给宫中,但如果宫中没出现,就说明这东西没人会用。
能把咖啡果称作调料,那店家也确实不像是会用的样子。
姜翘想了想,跟谢灵誉打了声招呼,让他们先送孩子们回家,自己则是叫上姜梅子一起去了西市。
身后还有人盯着她呢,她可不敢独行。
西市和东市的布局相似,只是东市的海货多,西市的奇珍异宝多。
边走边逛,姜翘很快就找到了那家关宁调味铺。
掌柜的把咖啡果装在漂亮的瓷盘里,红色的椭圆的果子十分漂亮。
咖啡豆在剥开以前,正是披着这样红色的漂亮外衣,姜翘认得出,便直奔着这一盘咖啡果而去。
掌柜的知晓她是看了广告来的,忙介绍道:“我从一个船队那儿得来这果子,据闻可以入菜调味,奈何我不懂烹饪,不知娘子可是想要买一些回去尝试?”
姜翘笑了,拿起一颗咖啡果,道:“我看不出它如何能入菜,倒是要看您开什么价格再决定。”
掌柜的已经给不同人开过许多不同价格,看见购买意愿强的就多宰一点,购买意愿弱的就便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