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不会让叶宣让步,她平静地摇摇头,并未答话。
澹台晏忱无声地叹息,而后道:“立场不同,我无法要求你替苍柘人着想,只是我的确并未说谎,只要你肯交代你背后的人是谁,或者交代你直接听命于谁,我都保你不死。”
叶宣语气淡然:“大王杀了我就是了,从我这里,问不出什么的。”
“今日春色好,莫要逼我动刑。”澹台晏忱用刀面拍了拍她的脸。
叶宣睁眼,仍旧一言不发。
澹台晏忱收刀,绕开她,继续问下一人:“你呢?是要现在说完活命,还是动了刑再开口?”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得到过主子的恩惠,又本就是廉昇人,当然不是口头威胁就能撬得开他们的嘴巴的。
澹台晏忱问了一圈,而后对窗外留守的两个侍卫说:“带下去吧。”
至于带到哪儿,那自然是宫中的私牢。
凡是皇帝不想拿到明面上审的案子,全在宫中解决。
六个人被堵了嘴巴,依次押入地下牢房。
牢里阴冷潮湿,分别关押的六人被逐个带走审问,终于在太阳落山前拿到了结果。
主刑的侍卫将一张滴了血的口供交给澹台晏忱,他看过之后,意味不明地摇了摇头,便还给侍卫。
“如实报给陛下吧,”他负手离去,“陛下让你二人见我,是信得过你们,今日之事,不可外传。”
离开私牢以前,他不知从哪儿找出两把飞刀,随手一齐甩出去,便擦着两个侍卫的脑袋尖飞过,稳稳钉在墙上,以此威慑二人管住嘴巴。
两个侍卫行礼,把人送走后,心有余悸地去看那飞刀,竟然足足没入墙壁一寸半!
几日后,气温陡然升高,人们已经陆续换上了薄的单层衫子。
今天下午的随堂测验,每个孩子都有进步,因此考试限定的薯片终于发放给了每一人。
屋子里“咔嚓咔嚓”的声音颇有些治愈,不得不说,这种大家一起品尝奖励的感觉,简直太爽了!
奖励性质的食物和往常的食物不同,这意味着他们得到了认可,是被谢老师夸奖过的学生,这种自豪感让他们吃薯片的时候,感到更加味美。
下午茶过后的这堂课是体育课,等孩子们吃饱喝足,又歇得足够久,谢灵誉便拿着哨子站到了院子里。
姜翘闲来无事,问过谢灵誉后,便找了个不碍事的地儿坐着。
朝气蓬勃的小朋友们换上便于运动的短衫和长裤,按照身高站队。
谢灵誉挥挥手,两位乐师到位,一人吹奏姜翘不认得的乐器,另一人打鼓。
短暂的前奏过后,谢灵誉开始为孩子们喊节拍。
等孩子们动起来,姜翘才发现,这不是广播体操吗?
只是这套广播体操她不认得,兴许是沈长卿比她出生早,跟她学的不是一套操。
即便不会做,姜翘听着这非常不古代的旋律,也觉得心情舒畅。
哎呀,那可是另一个世界的家乡的小曲儿!她光是听一听,都幸福得要昏过去。
这种类型的旋律已经多少年没听到过了?只有在这种时刻,姜翘才会忽然有一种“啊,我还活着”的感觉。
在陌生的世界看见熟悉的东西,以前她还觉得头皮发麻呢,现在已经可以安时处顺、坦然接纳了。
做完广播体操,谢灵誉又带着孩子们仔细活动了手脚,热身完毕,才放他们组队蹴鞠。
姜翘撑着头,坐在檐下,一脸姨母笑。
瞧瞧这一群胖墩墩的小孩儿,多有朝气!
……但是他们好像,确实胖了亿点点。
之前大家都穿得厚实,并不明显,现在换了单层的短衫和长裤,谁的肚子圆溜溜,一眼就看得出。
除却爱吃素的邱岁卿和饭量小的谢温德,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涨了点肉。
尤其是本来就壮的梁劲松,现在这个体重已经算不得是壮了,纯纯就是脂包肌啊!
谢灵誉也感到惊讶,看了看姜翘,又看了看孩子们,有些心虚地摸摸胡子。
他也没资格说孩子们贪嘴,因为跟着孩子们一起到典膳内局用膳,他也比往常胖了些,只是他从前清瘦,这肉长得不打眼。
不到一刻钟,最胖的梁劲松和第二胖的冯巍然便放弃了。
“累坏了,真跑不动了!”梁劲松呼哧带喘,拿汗巾子不住地擦汗。
冯巍然长呼一口气,说:“我觉得我的鼻子被堵住了,喘不上气来!”
胡品高见他们俩都要歇着,左看看右看看,并未出声,也跟着他们一齐找了地方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