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终究是有区别的,如果今天在场的人是白家父子俩,那可就大不一样了。
好在孩子们彻底跟白敬禾划清了界限,尽管是孤立他,但事出有因,这也不是什么不正确的行为。
澹台勉闻到底是太子,不好在外玩太久,当晚就回了东宫,之后也没再出去玩。
正月十五元宵节,姜翘提前准备了元宵和汤圆。
制作方法上,元宵是用生糯米粉一点点滚出来的,汤圆则是动手包的。
口感也不同:元宵往往更大一些,煮出来之后会掉一层粉,汤里浑浊,外皮是粘粘的;汤圆则更小,一般会盛一些煮汤圆的汤,再点缀一些糖桂花食用,外皮是糯糯的。
一大早上,姜翘给澹台勉闻分别煮了元宵和汤圆,忙完之后出宫,送小枣出皇城报官。
小枣已经拿到了应久瞻给的手书,打算十五当天出去打探一下情况,十六再报官。
要出皇城门时,姜翘与小枣拥抱了一下,又问道:“小枣姐姐这就家去?还是在外住宿,并不回家?”
小枣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哪里算家?舍馆才是我家!我去去就回,勿念!”
于是二人这就告别,姜翘看不见她的背影了,折返回舍馆。
到底是有应久瞻的手书做保障,姜翘虽然悬心,却不认为小枣会输,只是怕她被她那个便宜爹伤到罢了。
又过一日,东宫学堂终于开学了。
这一次,姜翘不但煮了元宵和汤圆,还把它们下油锅炸过,又是不一样的滋味。
只是这两样都是不好克化的食物,姜翘还准备了健脾胃易消化的菜品,以免孩子们肚胀。
开学第一天,白敬禾出奇的老实,就连下午姜翘去送下午茶时,也能感觉到他的不一样。
他更沉默,更没有存在感,独自一个人坐在最后排的中央,甚至不与任何人有眼神上的交汇。
姜翘觉得他怪怪的,而且这样的状态也不是什么好事,私下问过谢灵誉,才知道白敬禾一整个年假都被白培琛关在家里,不可外出。
即便白敬禾的性格有很大问题,但终究是小孩,这么关着恐怕会让他的心理更加不健康。
谢灵誉也觉得这样不妥,便打算之后单独和他谈一谈呢。
姜翘没把白敬禾放在心上,当晚留宿典膳内局,次日便与其他庖厨到东宫的盈月河边玩。
今日是雨水,历来便有此日拾取薄冰的习俗,谁若是能取下最大块的不碎裂的薄冰,那便是赢了。
只是众庖厨才来,就被侍卫告知,待会儿孩子们要来取冰,暂时不能让他们玩。
姜翘等人只好遗憾离去。
盈月河是人造河,引的是宫城与皇城之间那条河的水,整体并不算深,流速也不算快,所以才可以放心让孩子们来玩。
午休时,谢灵誉带所有孩子们来盈月河取冰,澹台勉闻已经习惯了事事都想着姜翘,因此特意命人叫姜翘一起来玩。
姜翘原本还在遗憾,得到小太子的邀请后,马不停蹄就赶来了。
宫人们准备了两辆板车,放在坡上,姜翘看见孩子们已经开始玩了,便帮忙推下来一辆。
河面的冰跟筷子头差不多厚,但是在水流的冲刷下,并没有想象中结实。
姜翘扫了一眼,大家取上来的冰都比巴掌大不了多少,连放上板车等待比拼的资格都没有。
“我来了!”姜翘笑着喊了一声,就找了个还没有被破坏的边缘,将手臂小心翼翼探到冰凉的河水里,试图从下向上托起一大块薄冰。
“嘶……”这河水还很凉,乍一碰到,凉意顺着手直接冲到脑瓜顶。
不过姜翘已经习惯了碰凉水,这点凉目前还能忍。
“哗啦——”
片刻后,姜翘遗憾地起身,甩了甩胳膊上的水。本来好好一块冰,但在她要掰下来的一刻,还是四分五裂地砸入水中,溅了她一脸河水。
她身旁的澹台勉闻倒是顺利,这次取下一块餐盘那么大的冰,晶莹剔透,里面还夹杂着轻盈细密的气泡,格外漂亮。
“太子殿下这一块冰好好看。”姜翘笑着伸手,帮他在冰下面接着,以免不小心掉了。
突然,姜翘余光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飞速向着他们冲过来,于是下意识单手揽住澹台勉闻,向后退了好几步,慌乱之下,一只脚甚至已经踩到了河水中,险些一个踉跄栽进去。
下一刻,一辆失控的板车就从坡上冲下来,擦着姜翘脚边掉进河里。
如果不是姜翘躲得及时,恐怕她和小太子就得被撞入河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