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星星会说话(33)

余愿飘忽着的眼瞳落到章书闻的脸上,他拘谨地绞着手指,神色却出奇的坚定,嘴里喃喃着什么。

章书闻凑近去听。

余愿呼出的气息洒在他耳侧,每个字都像敲在玉盘上似的,铮铮回响。

“不让坏人欺负你。”

五万块当然没要回来。

表兄弟两人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偶尔在路上碰到见面,郑智都会怒目而视。

章书闻全当被路边的野狗盯上了毫不理会,但也留了个心眼,再三对余愿耳提面命,不管什么时候看见郑智都要拔腿就跑。

余愿本来就对郑智没有好感,加上亲眼目睹对方要对章书闻动手,就更是把郑智当成仇敌一般看待,自然也不会搭睬郑智了。

转眼一个学期就过去了。

余愿期末考的总分仍是不理想,超严重偏科。地理九十三的高分,主科成绩马马虎虎,生物也过了及格线。最苦恼的还是政治和历史,大题基本都空白,及格分折半。

章书闻查阅着余愿的试卷,余愿忐忑地站着一旁,眼珠子溜来溜去,就是不敢直视哥哥。

“这个事件我们前几天不是才背过吗?”章书闻眉心一蹙,“还有这题......”

余愿头点得很积极,听的话却是左耳进右耳出。

章书闻见他心不在焉,伸手扳过他的下颌固定住他的脑袋,严肃道:“看着我。”

余愿不得不和章书闻对视。

章书闻修长的手指在空白的答题卡,“我们背过的,对吗?”

余愿抿住唇,半天才轻轻地嗯了声。

“那为什么不做题?”章书闻不想给余愿太多压力,尽量放轻自己的语气,“你是忘记了,还是时间不够?”

余愿依旧不说话,眼底浮现些抵触。

在此之前,章书闻都把余愿偏科问题归结在余愿身上,是余愿自身的记忆力不佳,亦或者天性就不喜欢这两个科目,但现下心里却有了其它的猜测。

他没有再追问下去,把几乎空白的答题卷折好压在书本下,余愿的表情果然一瞬间松懈下来。

章书闻忽地联系到在公交车的那一次事件,当时他就在车上,被恶语相对的余愿甚至都不会向他寻求帮助。哪怕王如娟多次追问,余愿也才艰难地挤出字来——如果事情发生在学校,受了委屈不会表达的余愿是不是全都默默忍受?

章书闻凝视着发呆的余愿,喉头像哽了东西似的。

整一个学期,余愿都不曾谈及对政治和历史厌恶的原因,直接询问显然得不到确切的结果。

章书闻不再和余愿对话,拿起手机翻找着联系人。

“你堂妹是不是在尔高读初中?”

“是啊,怎么了?”

“帮我个忙,我弟在初一三班.....”

第17章

章书闻是准毕业生,寒假只有短短十天。

每天余愿都会站在窗前挥手,目送章书闻去上学,又于黄昏之际趴在窗沿,期待章书闻的归来。

广城的冬天依旧满眼苍翠绿意盎然,高大的榕树没被喧嚣的北风吹落,反而会在来年的春日染上黄澄澄的亮色,落地归根,一周后又抽出新的嫩芽。春夏秋冬难分,广城独有的四季。

清晨六点五十分,天蒙蒙亮章书闻就赶在闹钟响起来掐着生物钟醒来。他没有赖床的习惯,将闹钟关了,躺了两分钟回神。

昨晚余愿看书看得太晚,章书闻不想吵醒他,轻手轻脚地坐起来,见被子盖住了余愿的脑袋,将被子掀开一角,露出余愿闷得红通通的脸蛋。

余愿年纪小,婴儿肥还没有褪去,章书闻忍不住戳了戳他软软的脸颊,手感很不错。

街道已经有了人声,章书闻把门关严实,到水槽口洗漱。刺骨的冷水冻得他牙根发酸,他皱了下眉,将混着泡沫的水吐出来。

章雄穿戴整齐正要出门,王如娟赶忙把一双棉手套塞给他,“别又忘记带了。”

天一冷,章雄的手就开裂得像干枯的田地,常常是皮开肉绽的,擦多少润手霜都不管用。这是长年累月的毛病了,王如娟给他抹了厚厚的豆油也只能减轻一点症状。

章雄憨厚地搔搔脑袋,将棉手套塞进口袋里。

木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白粥和咸口小菜。章书闻用餐用一半,王如娟从房间里出来,把一条湛蓝的围巾放在凳子上。

“阿姨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就自己做主了。”王如娟挂着笑,“这几天降温,路上围着吧。”

围巾是王如娟自个儿织的,样式虽简单,用料却柔软暖和,很能御寒,一点儿不比市面上卖的差。

章书闻望着女人温婉的笑容,神情也不自觉地变得柔和,“谢谢阿姨。”

王如娟连忙摆手,“不客气不客气,愿愿也有呢,是米色的。”说到余愿,她望向紧闭的房门,“还在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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