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簪还能作储物器用,棠谙也是走了一段路,才发现簪中还藏有这物,看样子像是炼器材料。
阮乐乐一见这东西,便双眼放光。她小心翼翼地上手辨认,声线颤抖道: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是岫烟纸。棠谙,你是从哪拿到的?我还只在书上见过它。”
棠谙讶然,她本以为这只是章祈安随手扔进去的炼器材料,却没想如此珍贵。
阮乐乐很快反应过来,她一脸了然,将岫烟纸放下道:
“定是章先生赠的吧。你尽管拿着,这东西虽罕见,但于我们无用。”
她看了看棠谙桌上的纸扎材料,真心实意地说:
“只有在你手上,才能发挥它的功效。”
“这是为何?”棠谙不解。
“你看,它比寻出纸张更轻薄,却比金属更坚硬。但对于我们来说,坚硬的材料比比皆是,并不非得用它。”
若用它来扎纸人,便不用再担心纸张容易破损了。棠谙很感激章祈安,没想到他的心这样细。
棠谙疲倦不堪,但她不敢睡。
果然,天刚亮,叶凡的身影就出现在屋外。
随着一阵铁刃刺入木门的声响,叶凡领着一群人,走到棠谙屋前。
“棠谙,你处心积虑攀上裴千烛。这不,还是被人说甩就甩。”
叶凡眉宇间尽是喜悦,似乎见棠谙落魄,他便开心。
“上回裴千烛还袒护你,谎称你保护他,可笑。我如今就来试试,你实力几何?只是这回,再没人保护你了。”
他说了许久,才发现身边无一人应和,尽是自己在唱独角戏。
叶凡回头催促道:“你们嘴巴被人塞住了?平时谁最看不起棠谙?说话啊!”
那群人似是被他强拉来,皆用袖子挡住脸,浑身都写满了抗拒。
这时,木门被推开。棠谙揭下被钉在门上的纸张,淡然扫视人群。
他们捂着脸做什么?都是老熟人,还怕谁不认识谁吗?
棠谙不理解这群人的怪异举动。
见棠谙出来,终于有人站不住,出声道:“叶凡,你这是落井下石,并非正派所为!”
“就是,你一个剑修,来找炼器师决斗,这不是欺负人吗?”
他们言语间,竟在维护棠谙。
叶凡急道:“前几日你们可不是这样说!”
他气得跺脚,满面怒容。“不管怎么说,这帖子我下了,棠谙也揭了。你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将她抬去医堂!”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也没人敢再开口。
四下沉寂无比,唯有风声呼啸。
棠谙冷哼一声,打破寂静。
“身量小小,口气倒不小。”她张口就让叶凡气得拔剑。
“我要撕烂你的嘴!”叶凡双目通红,两手发抖。
周围人散得更开,唯恐波及到自己。
“炼器师有炼器物相帮也是常事,这位剑修师弟应当不介意吧?”
棠谙拍拍手,唤出纸人。
“谁是你师弟!”
被棠谙三番五次地刺激,叶凡快要失去理智。
他还记得这怪异的人形炼器物。纸做的而已,上回他是没拿剑,才落了下风。
叶凡施展剑诀,直刺过去。
这回手中有剑,便不一定了。
他师承温不归,剑招如裴千烛一般,凌厉得仿佛能斩石断铁。
剑风拂起棠谙颊边碎发,却不能让她的身形移动半分。
随着一阵金玉相撞的刺耳声响,叶凡停在棠谙身前三步,再前进不得。
钝痛从手腕上传来,剧烈得仿佛被折断。
叶凡惊疑垂眸,他本以为能将纸人一剑穿心,却没想连道痕迹都没刮出。
“啊——”
纸人只手将他的剑夺下,脚步灵活变动间,已将叶凡手臂折到身后。
“停手!”棠谙忙出身喝住纸人,否则叶凡胳膊将要不保。
“你师兄没教过你,轻敌乃是大忌吗?”棠谙讽刺道。
她估摸着叶凡若是不轻敌,还能在纸人手下过上几招,但最终也会落下风。
毕竟她的纸人小巧灵敏,招式诡异让人防不胜防。而且,还不知疲倦。
这下就算不与裴千烛同行,她也能出去闯荡一番。
棠谙思及此,正觉心中愉悦。但一道低沉嗓音,让她的心情,重新变得糟糕。
“抱歉,的确是我的过错。”
来人扶起叶凡,长身玉立,却站在棠谙对面。
棠谙气急反笑:“你是天之骄子,剑修第一人,全师门崇敬的大师兄。怎么会有错呢?”
即使被这般挖苦,裴千烛面上也古井无波。但棠谙只想将他的脸,撕出裂痕来。
“是我自甘下贱,明知实力不够,却还要腆着脸贴上去。这不,那人说不要就不要,只留我,成为全学府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