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谙目瞪口呆,“你这又怎么发现的?”
裴千烛:“剑修需练眼,这里磨损痕迹较重。”
棠谙:“你就不怕是机关?”
裴千烛解释道:“若是机关,便不会被磨损。因为碰到的人,都死了。”
棠谙点点头,觉得带裴千烛来这地方,算是来对了。
棠谙一走进耳室,险些被闪瞎。金银财宝是这屋子里最不值钱的东西,法宝堆得遍地都是,个个灵气充盈,是极品无疑。
她找了一圈,除财物法宝外没发现其它东西。
“走吧。”棠谙平静道。这毕竟是别人的东西,更何况,时家人还没死全。
裴千烛点头,但就在他们转身的一瞬间,变故发生。
“裴千烛!”棠谙惊呼。
地面突然坍塌,裴千烛的身影消失洞中。裂缝转眼间爬到棠谙脚下,原本坚硬的土地,软成一滩泥。
棠谙吃力地从土块中爬起。右臂剧痛无比,也使不上劲,好像断了根骨头。
“棠谙——”裴千烛的呼喊声从前方传来,但棠谙看不见他的身影。
她的四周被石墙围住,想是掉落的地点不同,恰好被分隔到两间石室。
棠谙逐渐适应了昏暗光线,石墙上栩栩如生的浮雕出现在她眼前。
这浮雕的雕刻手法似乎与“妇人启门”如出一辙,但比其更加绚丽夺目。
棠谙仿佛透过它们,看见了一个被尘封千年的孤寂世界。耳旁传来欢声笑语,眼前浮雕动了起来,衣袍翻飞如流云......
“别看雕塑的眼睛!”裴千烛大喝一声,将棠谙从幻觉中惊醒。
棠谙急忙闭上眼,所有流动的色彩与人物顷刻散去,耳边也寂静无比。
“裴千烛,你怎么样?”她问。没了幻觉干扰,右臂的疼痛显得格外清晰。
棠谙疼得冷汗涔涔,她一个人无法将骨折的手臂固定起来,只能让它软趴趴垂在身侧。
“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有。”
“......”
不知为何,两边都沉默下来。还是裴千烛先开口:“我们需要破坏掉这些石雕的眼睛。”
“但又不能睁眼......”棠谙接道。
“有了!”棠谙探查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已经恢复些许,她用这少量的灵力,制出一只纸雀来。
纸雀扑腾着翅膀飞到高处,对着石雕眼睛啄下去......
“请停手!”
有个女人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棠谙脑海中。
棠谙令纸雀停下,那声音才接着说:“你们现在可以大胆睁眼,不会再受干扰。”
“你是谁?”棠谙问。
她犹豫再三还是回答:“先前不知是您来,我们并非有意冒犯,还请见谅。”
棠谙问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那声音再没回答。
“棠谙,可以睁眼了。”裴千烛道。显然,他将自己当作了试验品。
眼前巨幅石雕还是那样栩栩如生,但她们的眼睛变得不再有神采。
“裴千烛,你那里雕的是什么?我总觉得这里不太连贯。”
裴千烛:“我也是,只有半条河流。”
棠谙:“看来得将两边的石雕,合起来看。”
“中央是条河,河里挤满了人。两岸一边是花海,一边是高山。”
棠谙:“奇怪,这里是巨人国吗?为何这个人的体型,和山一样?”
裴千烛:“这个人在干什么?”
棠谙:“她双手抬起,面朝河对面。”
裴千烛:“对面的高山上,站着许多人。”
棠谙:“难道刻的是神明创世?”
“都是女人。”裴千烛补充道。
棠谙踮起脚,凑近了些。她发现巨人手指间有着极细的白丝,巨人发间还有细碎花瓣。
这些花是火红色,而且花瓣狭长,这种花朵并不常见。
“我看不出来。”棠谙直言。“下一幅吧。”
根据裴千烛对第二幅石雕的描述,棠谙猜测道:“巨人想要投河自尽,其他人都在拦她。”
棠谙觉得,这幅画很好猜。
裴千烛:“她为何自尽?”
棠谙:“......不知道。”
第三幅是时家的故事,棠谙一眼看出“巨剑劈山”的典故。
“时家老祖既有劈山之力,想必已达得道之境吧。”棠谙猜测。
裴千烛:“那一战之后,她就身死道消了。”
棠谙震惊:“为何?”
裴千烛:“她劈的不是寻常山脉。而是镇压这片大陆气运的山脉。”
“她疯了吗?”棠谙不解。
“我猜,她是为了救人。”裴千烛看着浮雕道。
棠谙也跟着继续研究浮雕,她终于看出些端倪:“有人在追杀她们,前路被这座山挡住。可是她们何为不爬到山上去?”
裴千烛:“她们中的有些人,已经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