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究竟是谁!
而且……他言语中君观澜的本命剑流光,似乎是旁人留给他的。
不论真假,这人既然知道, 便说明他与流光剑尊关系有待思考。
他到底是谁呢?
对比长老的严阵以待, 君观澜可以说得上是不为所动, 他丝毫没有理会纪策的挑衅,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只是手中流光剑的剑气更甚。
长老再次感受到剑气带来的压制, 他内心无奈叹气,不再去想那人是谁,反而将目光落在艰难挣扎于这场对峙中的弟子,眉头皱起。
他清晰地看到,为首的弟子,手中的法宝已经出现损毁的迹象。
突然,一阵铃音响起。
七重塔上的风铃在两方对峙之中,奏响清脆悦耳的铃音,这声音,无端让人放松。
为首的弟子感觉到威压消散,松了口气,将快要损毁的法宝收起,看向天际,憧憬的情绪被另一种情绪压制。
青色的衣袍随风微动,在修仙界饱受盛名的剑尊,就那样平静淡然地收回佩剑,好像所有人所有事都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师姐复杂地仰视着君观澜,忽然,视线交汇,她心中猛地一惊,身后不自觉冒出了虚汗。
“师姐?”
她垂眸,竭力掩饰眼中的慌张与恐惧。
那,那眼神……
好像她们都是一群蝼蚁,即将赴死的蝼蚁。
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这位青衍山的流光剑尊,提议让最后的试炼在七重塔举行,真的……是出于好心吗?
“师弟……”
“师姐!门开了!不愧是流光剑尊!”
师姐望着身侧喜悦的师弟,欲言又止,最后只得将目光再次投向君观澜。
应该……不会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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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
柳屏睁开眼,朝叫醒自己的师弟点点头,神色却是难以掩饰的疲惫。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从江初篱离开到如今,只有在愈烈的疲惫中,才能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宋师妹,不去休息吗?”
为防止河流里的怪物再次出现,他们轮流休息。
只是不管什么时候醒来,柳屏都能见到,宋予籍一个人蹲在河边,起初他以为是宋予籍在担忧朋友安危,可时间一久,柳屏隐隐约约察觉到不对。
“开门了。”
“什么?”柳屏立刻心生警惕,可他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便看见那没有形体的怪物,突然从河流涌出,将所有青衍山弟子卷起。
柳屏被卷至半空,他瞪大了眼睛看向宋予籍,她安稳站在地面,那些怪物从她身侧而过,却像是察觉不到她。
还未能想清,河水便漫过身体,意识也因此沉沦。
“还要继续吗?他们已经进来了。”
褚诃故像是早有预料,神色依旧温和。
少女族长沉着脸,不作声。
“那就继续看下去吧,看看……”褚诃故一笑,“谁先到这。”
庄严华丽的殿门轰然打开,热切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了那道门后。
君观澜走过它门前的长柱,在一处脚步微微顿下,却也只有一瞬。
“不如,我与剑尊打个赌。”纪策眉眼弯弯,“看看谁能先见到阿篱。”
话音刚落,便见男子身影消失在原地。
众人的心底同时产生微妙的好奇。
阿篱……似乎是个人的小名,可与流光剑尊相识的大能中,从未听说有人小名阿篱的。
“青衍山,君观澜,送诸君。”
君观澜面色毫无波澜,流光出鞘,剑意昂然,他极其平静地做完这场十灵会的历届仪式,任由那些弟子从他的身侧穿过。
殿门即将关闭,君观澜抬眸。
天色正好,一片晴空。
曲氏家主低头咳出声,好久才平复下来,远处的异动已经停止,他将身上的披风平静地拢紧。
“看来宋予籍已经得手了。”
“魔族。”
“放心,他不会对她做什么的,天道要制衡,要人族兴,若她死了,天道绝不会留他们苟活。”
曲氏守着这个秘密已经太久了,久到如今,到了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他心里竟升不起一丝波澜。
他只是感慨。
感慨一切,终于快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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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初篱扶着额头,稍作调息。
突然解封的记忆,让大脑有些不适。
藤蔓变成了小小的手环,紧紧锁在她的手腕,察觉到江初篱的不适,她开出了几朵白色的小花,想要让江初篱开心些。
江初篱笑着摸了摸白色的小花,小花些许羞涩地合了起来。
稍微缓过来一些,江初篱开始环顾四周,第四层的殿内空空荡荡,江初篱眉头一皱,直觉不对。
江初篱谨慎踏出脚步,刹那间,殿内一切景象变幻,一条刻满壁画的长廊将她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