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施律也慢慢抬起头来,跟孟听潮双目对视,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弧度,肩膀挺直,“想看可以大大方方的看。”
施律坦然的笑容让孟听潮身体一顿,他慢慢地低下头,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吧台,走进储藏室里。
这一幕都落在推门进来的柴观雨眼里。
也来不及深究离家这么远的距离,没有钱的孟听潮是怎么过来的。
他的目光变得又惊又恐。
柴观雨认为孟听潮是美丽、是温顺的,永远不会背叛的。
他一遍遍嘲讽孟听潮出轨的事实,贼喊捉贼的最响亮,冤枉听潮的时候,其实自己最知道他是冤枉的。
他相信孟听潮的性格,所以不厌其烦地向他抱怨,让他成为一段感情里的过错方,以此来换取他对孟听潮的为所.欲为。
这是他学到的情感博弈。
可是真的看到孟听潮和别人调情,他的拳头握得咯咯响,步履冲动地跟着孟听潮的步伐,迅猛地走进了储藏室。
储藏室里有良好的通风系统,流通的空气吸入鼻腔,照明系统也比较温和,孟听潮伸手揉了揉额头,库存的酒就算全部卖出,也填不完信用卡全部的坑。
柴观雨冲进储藏室,怒由心生地将手机和钱包丢在孟听潮的身上,不分青红皂白地讽刺道:“亏我还这么担心你,担心你没钱没朋友,昏倒在街头,都没人去警察局领你。”
突然的力道让孟听潮失去了平衡,身体向前倾斜,手掌触碰到瓦楞纸箱粗糙的涂层,才稳住了身形。
“我担心的你一夜未睡,”微/博/小/金/布/谷/推/荐柴观雨恶语相加,“你倒好了,姘头一个比一个多,孟听潮,你可真的是让我开了眼界。”
思绪被全部打断,他在算他的生路,柴观雨在说他的死路。孟听潮没有说话,最上面的那一箱酒刚刚的动作,看起来摇摇欲坠,随时都要倒塌。
孟听潮踩在梯子上,将晃荡的纸箱搬了下来,酒瓶发出短促而尖锐碰撞声,背上的肿胀的肌肉被刺激地崩得发紧。
“你哑巴了?”柴观雨冷言嘲讽道:“一晚上风给你灌哑了?”
“你一夜未睡,”孟听潮收好梯子,平淡地看了他一眼,“是因为担心我吗?”
“你什么意思?”柴观雨愣了一秒,“你也会阴阳怪气了?”
“只许你会,”孟听潮弯腰捡起手机,屏幕裂成数不清数目的碎片,在灯光的照耀上闪闪发光,他没有心疼,反而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不许我会吗?”
柴观雨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抓紧了孟听潮的胳膊,手上的力道不断收紧,连带着脑海里的神经也被绷紧,“你这是什么表情?”
“柴观雨,”孟听潮吐出一口气,“我们分手了。”
“分手你说了就算吗?”柴观雨拧着他的手腕,“我他妈没同意。”
“我也没同意很多事情,”孟听潮不紧不慢地抽出手,“你当初不也算数了吗?你买了那辆车,你送走了我的画,还有房子,只签了你一个人的名字,不也是如此吗?单方面就做了审判。”
温顺的绵羊变成跋扈的刺猬,情绪冰冷的像一把刀,尖锐地割开了柴观雨的耳膜,他头一次感觉到孟听潮的陌生,不过,他不能让自己在此刻落了下风。
如果给了孟听潮以分手的筹码来换取他妥协的地步,那么之后他的地位,他在这段感情里的掌控欲便会直面下降。
他想到房子,想到孟听潮的原生家庭,突然扯开唇笑了笑,凉薄之中带着兴奋,“写我名字,怎么了?孟听潮,你要是真离开我,一毛都得到。房子,你知道现在房价涨了多少倍吗?现在靠你自己,永远都买不起房子,别说还贷了,首付都付不起。
还有这家店,房租还能维持几个月?到时候是便宜大清仓还是低价大甩卖?这个储物室里的货,你清不完,就是垃圾,就像你的画一样。”
被柴观雨抓住肩膀抵在一叠一叠的酒箱前,后背撞击的疼痛让孟听潮看上去脸色带上了几分痛苦。
察觉到对方脸色的变化,柴观雨冷笑一声,“你信用卡还要还多少?你会不会算账?不会的话,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自己可以先算算你离开我的成本需要多少,你承受的起吗?”
“你他妈舍得吗?”
柴观雨凉薄地说完这些话,眼里含笑看着笼罩在他阴影下的孟听潮,浑身发颤,他抓着空落落的卫衣,体会到自己的掌控欲慢慢地回归本身,言语中飘着自信,“你舍得我们十年的感情吗?”
令柴观雨诧异的是——狭小的储藏室里居然泄出来一丝笑声。
紧接着——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