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杀、杀人……?我什么时候杀人了!”秦涵东微微一愣,随即很懵地瞪着眼睛,一副茫然而无辜的模样,立即换上哭腔,“警官,我真的没有啊,你们不能冤枉人!”
“秦为方亲口承认是在为你顶罪。”景妍吐字清晰,看着他这生动的表演,忍不住扯了扯唇角,眼尾微微向上挑,勾勒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秦涵东的手指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眼角抽了抽,眼眸中的疯狂与冷酷渐渐浮现,他猛然变了神情,喉底溢出阴森而讽刺的笑:“这就是我的好父亲啊,说要为我顶罪,还不是怕死?”
景妍眉头紧紧蹙起,眼底溢出一抹悲哀,她随即垂下眼眸,收敛了所有情绪,随即面无表情地说:“秦涵东,交代一下你的作案过程吧。”
“1月28日,我乘车从海通县来到隋县,从隋县外围翻进了隋县小巷里,用绳子勒死了一个高中生,为了不被发现,我把他身上的衣物全都拿走并烧掉,将他放到麻袋里,将杀人现场伪造成抛尸现场,然后就翻墙走了。”
“2月13日我再度来到隋县,在隋县城外无目的地游荡,看到一名工人下班而且落单,就把他拖到工厂附近的树林里勒死,见旁边有个垃圾场,就把他装到麻袋里扔进了垃圾场。”
“3月26日,我下班在城外溜达,在路过公共厕所时候,遇到一个男人刚从里面出来,随手就勒死他抛尸在公共厕所。”
“4月2日,我在上午遇到一名旅客,我告诉他白色茉莉花在夜景的衬托下很美,他晚上就傻傻出去拍照了,我装作偶遇他,将他带到河流下游刺死,上游正好有人在做毒品交易,我等他们走后,拖拽尸体抛尸上游。”
“至于为什么我取了他们四个人的头颅,冻在冰柜里……难道杀人都不留个纪念品吗?”说到最后,秦涵东的唇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无目的地游荡,路过,随手。”祁盛压根不理会秦涵东怎么演的,直接抓住他话中的漏洞,语气冷淡,“秦涵东,你随身带着麻袋和绳子,你说你是随机杀人?”
“我带着麻袋和绳子,就是杀人去的,不然我为什么坐车一个多小时往隋县跑?也怪他们自己不小心,大半夜的一个人在非监控区域晃来晃去,不就是等着让人弄死的吗?”秦涵东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杀人”在他口中仿佛成为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景妍的目光微微一顿,随即冷笑一声,紧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要雇姚福州杀我们祁队?”
秦涵东挑了挑眉,毫不躲闪景妍的目光,脸上依然是平静而冷漠的笑,银边眼镜已经十分歪斜,斯文早已不复存在:“他么?他长得这么好看,头颅就应该卸下来保存起来欣赏啊。”
听到这话,祁盛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反而问道:“你喜欢欣赏好看的头颅?”
秦涵东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反问:“谁不喜欢?”
景妍扯了扯唇角,怕是只有变态才喜欢。
祁盛垂了垂眼睫,脑海中浮现出那四名死者证件照上面的模样,眸色微微暗了暗,忽地弯唇,“你偶然遇到的前三个人,还真是恰好符合你的喜好啊。他们长得很好看。”
景妍顿时一愣,也想起了这四名死者证件照上面的模样。他们都是很俊美的年轻男人。而秦涵东说喜欢欣赏好看的头颅,又说是碰巧遇到他们落单杀害他们的——这有点太巧合了。
秦涵东微微一愣,显然也没想到祁盛居然能说出这种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他很快敛了敛眉,收起所有情绪,冷静地说道:“他们要是长得不好看,我还不愿意杀呢。我是挑人的。”
沉默片刻后,祁盛忽然问道:“你杀害的第三个人,身材高大,一米八五,还是练过拳的,你怎么能轻松把他勒死的?”
秦涵东一点也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很自然地说道:“他一点防备也没有啊,刚从厕所出来,就被我用麻袋套住了头,我动作快,把他绊倒在地上,骑在他身上,直接就把他勒死了。”
回答得倒是很快,编得也够详细,可见他反应还是很快的,只不过……
景妍忽地笑了,明白了祁盛为什么忽然这么问,向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祁盛目的达到了,眉梢轻轻挑起:“第三名受害人身高一米七一,比较瘦弱,你自己杀的人,你都不记得大概的体型吗?”
秦涵东彻底懵了,猛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看向祁盛,这才明白,他刚刚问了那么多问题都不是重点,只是在一步步让自己放下警惕,为这个问题做铺垫。
“秦涵东,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祁盛懒洋洋地耷拉着眼皮,唇角漾开嘲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