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花房的门,时斐还在沙发上睡着,时言走到他面前喂了一声。
时斐没动静,看起来睡得很熟。
时言的目光落在他紧紧攥住的玫瑰花上,上面的刺已经没有了,时言弯腰想拿掉他手里的玫瑰,但时斐就算睡着也不放手。
时言都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睡着。
既然拿不走时言也懒得管,他刚想转身离开,却听见身后的人唤了一声言言。
那声音低沉,语气还有几分可怜带着哀求的意味,时言顿住,转身蹲下问:“叫我干什么?”
时斐还是没有醒过来,时言上手捏住他的鼻子教训道:“让你欺负我,让你关着我。”
时斐皱着眉,又唤了一声言言眼角落下一滴泪,时言立刻放开他,那滴眼泪砸得时言无措起来。
他从来没见过时斐掉眼泪,到底是梦到了什么?怎么会哭呢?
时言还是不忍心,想叫他起来,可他又想起时斐欺负他的种种,他很矛盾,对时斐说:“要不然怎么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呢?虽然我实在看不出你在伤心什么。”
最终时言还是没叫醒他,他从卧室里拿出一条毯子给他盖上,毯子划过他的手,那朵玫瑰掉下来。
时言弯腰捡起来才发现,原来时斐握着的不止有玫瑰,还有当年散掉的那颗红珠。
时言看着他心里涌出一些难以言喻的情感,他从第一次见时斐的时候就搞不懂他。
他曾经把那些奇怪的行为归之于喜欢,可没有人会想害死自己喜欢的人吧。
时言不懂他感情,他想起白君兰说的,时斐没有接触过感情,不懂也不会表达。
那他这样复杂又矛盾的行为该怎么理解,难不成是爱?
时言不信,他从没得到过这样糟糕又痛苦的爱,所以他始终坚信时斐会这么对他大部分是因为恨,还有一部分他就不知道了。
毕竟时斐对他又坏又好,就像臭豆腐,又臭又好吃。
时言叹了口气把红珠重新放进时斐的手心,带走了玫瑰。
这天晚上大雨倾盆,时言不怕打雷,相反雨滴和雷声能让他很好的入睡。
他难得没有梦到那片海,一夜无梦。
时言第二天醒来吃了早餐去花房看了一眼,时斐已经离开了,那条毛毯也不翼而飞。
时言以为他把毛毯放在了房间的衣柜里,可衣柜里也没有。
时言不再纠结,没了就没了吧,反正这里都一切,除了福瑞,都是时斐的,他爱拿就随他拿去。
那把小提琴从被拿过来,时言都没碰他过几次,有天晚上时斐回来,满身酒气的从身后抱着他,吻他的耳垂反复问,“好了吗?”
时言不耐烦地缩成一团,时斐不依不饶。
最后时言恼了问:“什么好了?”
时斐削薄的嘴唇温度很高,贴着时言的耳朵。
“伤好了吗?”
时言才意识到时斐说的是自己耳垂上那道伤。
“早就好了。”
时言不耐烦的回答他,时斐跟个小孩似的一直问,真的好了吗?
时言语气不满说:“时斐你真的好烦。”
时斐不说话了。
他埋在时言肩窝,时言不理他,两人就这么睡过去。
日子这么一天天的过去,时言的话也越来越少,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抱着福瑞看风景,一看一整天。
一次时斐拿着小提琴上露台找他让他拉小提琴。
时言不理他。
时斐在他身边坐下来说:“不要Por una Cabeza。”
时言表情不怎么好看,他抱着福瑞转头皱着眉说:“你知不知道这样很烦,你要是想听找别人去拉呀,干嘛非得烦我?”
时斐闭嘴了。
这几天时斐总是意外的很顺着时言,但这对时言来说,不过就是把他关在囚禁里喂颗糖让他永远不离开。
时言气冲冲的离开露台,时斐拿着小提琴像个小孩做错事般低下头。
梁医生说的话他听进去了,可效果不怎么好。
或许时言真的很厌恶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心甘情愿的和他在一起。
第57章 Por una Cabeza12
时言最近很不对劲,晚上老是睡不着,吃不下东西,在露台上荡秋千的时候总会想往下跳。
时言知道自己是被时斐关出毛病来了,他跟时斐闹,说要是不放他出去,他就要病死了。
时斐给他找过医生,医生说他确实有轻度抑郁的症状,他建议时斐别这么关着他,时言生性就是爱自由的,被折断羽翼关在牢笼里迟早会消逝。
时斐听取了医生的意见,让他放时言出去绝对不可能,但他叫来了张宇。
张宇一开始是很拒绝的,可谁让时斐掌握着张家的命脉呢,他只能觍着个脸去见时言。
时言见到张宇的那一刻很开心,他让张宇把他被时斐关在这里的消息告诉温婉,但张宇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