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桌前坐好,甚至都给她盛好了饭夹了菜,可他们都还没吃几口,就有人找上门来。
出门看时,夏礼知和唐仪明都吓了一跳,这一个个的可都是衣衫褴褛的乞丐,不对,不能说是乞丐,他们大多都是此次变动中平白无故受牵连的普通人。
“听说夫人建了济贫居,救下都中众多人,”为首的老者颇有些不好意思,但要他们自己能自己找到出路,又何必来一个太监府上求助,“还望夫人也能襄助我们一二。”
夏礼知甚是为难,现在的济贫居已经面目全非,而且她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城郊,说实话确实有点束手无策的感觉,最重要的是她都已经下定决心不管这里的除唐仪明和夏云起之外的任何事了。
“我……”夏礼知有些犹豫地望向唐仪明,不过片刻又反应过来他一般不会干预这些事,所以还是自己做决定。
但是,这些人说不一定就是因为她插手那一回造成的因果,现在才找上了门来,如此一想,夏礼知觉得该管此事,但绝对是最后一次牵扯其中。
不过济贫居那里确实是一堆烂摊子,早晚都需要去处理妥当。
“好,”夏礼知答应下来,“不过还请诸位先行前往城外,我们稍后就到。”
来人自然看见了夏礼知此时此刻还杵着根拐杖行动不便,不敢要求过多,便带着人离开准备出城。
“真要管他们吗?”唐仪明问道,“人恐怕不会少。”
“管,不过我管不了太多,先让他们有个安身之地即可,之后的全看他们各自的本事,”夏礼知看着唐仪明道,“你能和我同去吗?”
唐仪明乐意之至,先前他忠于先帝,齐王拉拢不得之后,又经历了一些事才下定决心入齐王门下,这就造就了他如今的地位尴尬,在新帝没安排好之前,他最好什么都不做,不过这也正合了他的意,现在他只想多陪陪夏礼知。
“带上地契吧,”夏礼知整理好着装突然对唐仪明道,“我觉得今日之事恐怕不会太简单,带上地契以防不时之需。”
“你是想彻底了结济贫居一事?”
夏礼知点了点头:“经历了这么多事,我越发觉得人该量力而行,忠于己身,尤其是我像这样知道许多不该知道的事的人,最该恪守成规,以免多做多错。”
“我倒是认为你身在此处,便又算此间之人,无需事事强求自己,学着宽以律己会轻松一些,”夏礼知时时与自己较劲,唐仪明都看在眼里,他不希望她如此痛苦,“你呀过得还是太割裂了。”
夏礼知自嘲地笑了笑:“如何能不割裂,出身、经历、教育等决定了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已经形成的三观几乎不可更改,所以在面对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我所奉行的一切却如此格格不入,割裂是无可避免的。”
“如果说我如今的状态是世人皆醉我独醒,那实在是抬高了自己,我知道我还达不到这样的境界,”夏礼知看着唐仪明的眼睛,“我只是不习惯,在这里活了这么多年还是不习惯,永远也无法融入这个世界。”
所以还是留不下她对不对?唐仪明抿了抿唇,强求是爱,成全也是爱,只要她能开心,笑着送她离开未尝不是圆满,反正她高兴,自己也会高兴。
唐仪明暗暗下定决心等她养好身体,尤其是养好腿,他就将那日大师所说的告诉她,即便要送她离开,也要看她全须全尾、健健康康的离开。
找出地契收在身上,唐仪明小心地搀扶着夏礼知往外走:“不习惯也好,泯然众人就不是你了,等找到了回去的办法你就不必如此痛苦了。”
夏礼知轻轻地摇头道:“说回去也难,回去恐怕我也难以习惯,时间日新月异,我在这里生活了多少年,未来也发展了多少年,我不知道失踪那么久,我会不会已经脱节跟不上同龄人了。”
穿越对她而言就像是一把双刃剑,在这里她体会到了最为原汁原味的传统文化、传统习俗,也体验到最为真实的封/建糟粕、战争压迫,拥有了一个爱自己的人而自己也爱的人和一个可爱的孩子,却也失去了自由和养育自己的家……她仿佛卡在了现在与未来的缝隙之间,适应不了这里,也割舍不下未来,她有一种被时代、时间抛弃了的感觉。
“不会的,你那么好,无论是在这里还是未来,你都是坚韧不拔的你,这我的心里,相信还有岳父岳母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