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日后倩茜见了我,还得唤我一声叔母?”
这话一出,当即挨了周倩茜一肘子:“再嘴上占我便宜,我可不理你了!”
云莜忍笑看着周倩茜羞涩的模样:“好好好,我不说了,到时的事,便到时再说吧,平白老了一辈,我这心里头也有些不痛快呢。”说着,又对洛夫人道:“总之,我先为夫人您安排一番,好歹去太后娘娘跟前求上一求,此事未必没有更好的解决之法。”
然而,洛夫人还没来得及行动,长宁侯府便再一次被卷入了舆论中心。
翌日,一则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周芝兰暴打丈夫外室,其夫要休妻。
这事儿还要从周芝兰的表哥兼丈夫说起,看起来风光霁月的一个公子哥儿,房里通房都没半个,不知怎的就做了糊涂事,婚前在外头养了个女人不说,还没做好防护措施,让这女人怀孕了。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周芝兰带人气势汹汹地杀上门去,将那女人暴打一顿,硬生生将孩子给打掉了,那外室也病恹恹地躺在床上,险险才保住了性命。
那外室是个温柔小意的性子,素日里最得周芝兰丈夫怜惜。自打周芝兰过门后,周芝兰的嚣张跋扈、任性妄为,更是与那女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周芝兰的丈夫愈发偏爱她几分。
眼下又见心爱之人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悍妻还咄咄逼人地出言质问他,让他给她一个交代,这让他如何能忍?当即便放言要休妻。
至于周芝兰的婆家人,既心疼那个流掉的孩子,又为儿子儿媳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而头疼不已。不管怎么说,也没有为了个外室子而休掉嫡妻的道理。
因这对新婚夫妻都在气头上,实在不好交流沟通,不得已,周芝兰的婆家人找到长宁侯商量对策。此事必须尽快压下去,否则,无论是对长宁侯府,还是对周芝兰的婆家白家,都不是一件好事。
长宁在得知此事后,想起昨日周芝兰上门求见却被他拒之门外的事,十分后悔。
他分明是有机会阻止这一切的,可他却因心情烦躁而错过了这个机会。
白周氏见长宁侯面色不好,不由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兄长,这事儿……”
她多希望长宁侯能够像从前一样,对她说一句“有为兄在,一切都不必担心”,然而这次,长宁侯却只淡淡扫了她一眼:“待将芝兰与阿劭劝住再说。”
那眼神,让她心中颤了颤。她隐约意识到,这次,兄长不会再如之前那般,毫无原则地袒护她了。
长宁侯与白家夫妇赶到之时,周芝兰与白劭正剑拔弩张。
白劭狠狠瞪着周芝兰,似要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来:“你这毒妇,若早知你是这样一个心肠歹毒之人,我压根儿不会娶你!”
周芝兰柳眉倒竖,斜睨着白劭:“你不想娶我,你以为我就想嫁你么?若你不是周倩茜的未婚夫,你当我会多看你一眼?哼,眼下看来,我那好姐姐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竟看上你这样的人。我把你从她手中抢过来,竟是帮她脱离了苦海。”
“别提她,你不配!”
白劭双目中流露出愧疚与后悔之色。回想起昔日周倩茜的明媚活泼,以及偶然流露的少女柔情,他当真想不通,自己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在母亲白周氏的一力劝说下同意将妻子人选从周倩茜改为周芝兰。
倘若与他成亲的是周倩茜,他们定不会闹到这种地步。周倩茜虽性子要强,但素来肯听他的话,愿意体谅他的不易,且又识大体,他们婚后的日子,定能过得很好。至少,比他与周芝兰在一起好。
与周芝兰成亲的这短短时日之中,白劭有种难以言说的疲惫感。此时,他只想尽快摆脱周芝兰。
周芝兰听了白劭的话,发出了嘲讽的笑声:“我不配,难不成你就配了?若不是你们母子先动了心思,你以为光凭着我就能促成此事?分明是你们母子嫌弃周倩茜母族成了拖累但又不想得罪父亲,于是才把议亲的人换成了我,你倒还意思把一切推给我,自己在一旁装清白?若早知你是这么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就不该掺和你们之间的事,我该看着周倩茜嫁给你这样的人,这才是对她最好的报复!”
白劭被戳中痛脚,双目赤红:“你这毒妇,我休了你!”
“省省吧,如今可是你们白府有求于我长宁侯府,你爹娘能坐视你休了我?你若能休成,也算是你的本事了,到时候我可得谢谢你助我脱离苦海!”
白劭气得七窍生烟,抬起手,狠狠给了周芝兰一巴掌。
这一巴掌下去可不得了,周芝兰立马沉了脸,长长的指甲往白劭脸上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