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仁:……想得真远。
总之,矛盾已经解决,两人便笑嘻嘻逗弄起襁褓里的婴孩来,娜仁忽道:“太后倒是想要个孙女过去养呢。”
老人家年岁大了,膝下难免孤清,有小辈们说说笑笑总是好的——当然,宁寿宫太后可能更想要个阿哥,但也清楚皇帝不会允准,便只好退而求其次。
玥容沉默下来,她当然知道这是一桩双赢买卖,能得到太后支持,对公主的前程无疑会好得多,将来若她再生下皇子,看在公主份上,太后也会多加眷顾。
且这跟把孩子送给高位嫔妃又是不大相同,太后毕竟为长辈,此举亦是孝道体现,且老人家注重颜面,也做不出分离骨肉的事情,想去探望也很简单——往好处想,只当住得远些罢了。
但,玥容不想拿孩子当做争权夺利的工具,即便她只是个小小的嫔御,她也认为跟生母住一块儿是最好的,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倘若不能跟最亲近的人在一起生活,那再多荣华富贵又有何用呢?
娜仁察言观色,轻轻喟叹道:“我便知道姐姐不会答应,因此已先替你回绝了。”
倒是荣嫔颇为意动,今早上已带着荣宪公主到宁寿宫去了——她的三阿哥久在大阿哥与太子之下,正愁无人引荐发掘,太后无疑为她提供了一架通天梯。
人各有志,玥容不做评价,“随她去罢,她愿意也好。”
又聊了一会子天,娜仁这位养母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可惜她住的咸福宫太远,不然真想一日三趟过来陪干女儿用膳——公主吃奶,她吃菜就是了。
提到喂奶的话题,玥容赶紧查看,她怎么觉着自己好像口干涸的枯井?胸口也没有传说中那种酸酸的涨痛感觉,该不会她奶不了孩子吧?
传接生嬷嬷询问,那人只说产妇体质各异,有生完立马就能哺乳的,也有来得晚得用个四五天的——当然也有一直没奶的,这话她就不敢说了。
玥容性急,“那有何法能速速见效?”
稳婆道:“吃点木瓜炖鲫鱼,兴许有用。”
木瓜倒是易得,可冰天雪地上哪寻鲜鲫鱼?还是张小泉见多识广,说他记得郊外有户人家擅长用温泉水养活鱼,冬日也不间断,只是价钱昂贵,且未必有货。
钱不是问题,玥容赶紧让他带五十两银子出去,尽快弄两条鲫鱼来——要是能把方法学会就更好了,实在不行,让这人到宫里当差,她记得御花园附近也有几汪泉眼呢,善加利用肯定比外头的强,好歹品质有保证不成?
张小泉答应着,到半夜果然赶着一车鲫鱼回来,说是一车,其实只得四条,装在两个腰身粗的大桶里,桶里装着温水,周遭又用棉被盖住避免失温,保证鲫鱼下锅依旧活蹦乱跳的。
但那位是个小富即安的愚民,死活不肯跟着进宫面谢,张小泉只得放下银两就走了。
玥容听完虽觉遗憾,也只得罢了。
不一时鱼汤炖好,玥容趁热快喝了两碗——为着下奶之用,汤里并未加盐,其实没什么滋味儿,只一股淡淡的鲜气与木瓜酸味。
可别说,还真见效,次日玥容刚醒就感觉胸口涨得厉害,下意识用手按了按,结果一道细细的白线就跟水箭似的镖射出来,她这才意识到是泌乳了,赶紧让玉墨将公主抱来,等婴儿的小嘴覆在那块柔软肌肤上,玥容才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
玄烨进门时,正瞧见一室春光,下意识背过脸来,随即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自己家,为何要躲?
可再转身时,玥容已找了块毛毯将格格盖住,当然也挡住了胸前丘壑,恼着脸道:“您怎么又没通传?”
玄烨听着滋滋有味的吸吮声,难免有些心痒,却也只好正经起来,“你忘了,朕原说过今天会来看你。”
谁又晓得她一大清早就在窗台下喂奶——不知道的还以为故意勾引他呢。
玥容想起橘猫的事,不免有些心虚,遂轻咳了咳,“那您也得给我时间准备接驾,衣衫不整多难看。”
谁说的,比平时好看多了。这话玄烨没敢出口,掩饰着走到紫檀桌前,“宣嫔呢,怎么没来?”
玥容谨慎地道:“她起得晚,多半晌午后再过来。”
正是担心皇帝提起那只猫,怎料怕什么来什么,玄烨偏偏问起,“还有你的三爷,也不见踪迹。”
玥容嗬嗬干笑两声,“三爷也学会玩笑了,您不就站在这儿么?”
眼看皇帝不为所动,玥容只得将公主放下,理好衣裳,叫玉烟去把猫抱来,模样凶狠地在它屁股上重重拍了两下,“问你话呢,成天跑哪儿鬼混,总是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