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容心花怒放,依依拽着母亲衣袖,“还是您待我最好。”
又怕舒穆禄氏说她淘气,赶紧帮自己辩白,“不是我贪玩,是为了腹中孩子呢,您想想,这可比枯燥无味的连环画有趣多了。”
舒穆禄氏心知肚明,也懒得拆穿,只道:“旁的罢了,你如今快要临盆,接生嬷嬷的事可有安排好?”
玥容道:“李太医在呢,他知道该怎么办。”
再说她这胎至今为止没出现任何问题,玥容很乐观的想应该不会难产。
舒穆禄氏恨铁不成钢,“李大人是个男大夫,真到了生产之时,他还能扒着细看不成?你不提前跟接生嬷嬷们通好气,倘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
舒穆禄氏倒不是咒女儿,但凡事都得做足最坏的打算,万一母子不能两存,皇家肯定是不愿舍子保母的,这时候就得靠她们自己想办法——银钱则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只要给够报酬,稳婆们想必很乐意撒个简单的小谎,就说那孩子命里无福就是了,省得危及母体。
玥容张大嘴,“有这么复杂吗?”
“你没生过孩子,当然不知道生孩子的苦楚,女人生产如同在鬼门关上走一遭,半只脚踏在里头,总得有人把你拉回来,你当多么容易呢。”舒穆禄氏看女儿一副懵懵懂懂模样,料想教了也是白教,索性道:“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帮你安排。”
李家虽然迄今就出了玥容这么一位光宗耀祖的娘娘,但相识的勋贵里头也有女儿进宫为嫔为妃,这些关系网盘根错节,稍稍打听就能出来。且李永芳的后妻、亦即舒穆禄氏的继婆婆乃是一位有名的宗室格格,太/祖努尔哈赤的孙女,论起来跟皇家的关系还不浅呢,她自然清楚里头门道。
舒穆禄氏道:“除了接生嬷嬷,还有日后帮你分忧的乳娘,你不会想等生下来再找吧?”
这个玥容倒是知道,宫里头的嫔妃很少有亲自哺乳的,因为要伺候圣驾呀,身材走了型还怎么面圣;且因为嫔妃们大多弱不禁风,奶水也不充足,全靠她们皇子皇女们恐怕得饿死。
因此玥容只稍微抵触了一下,便勉为其难接受了——到时候看看情况再说,若她自己的母乳够呢,她总要试一试,听说生母的奶水里头各种抗体都不一样,轻易还替代不得。
但为了宽舒穆禄氏的心,玥容还是说道:“您别多虑了,宫里挑进来的乳母哪有差的,肯定比外头的强。”
她有幸到阿哥所去过几次,见那里头的仆妇一个个都呈丰满的s型,腰细臀翘,胸脯更是壮硕得跟小山似的,又每顿只喝一碗不加盐的肘子汤,何愁养不出好奶水来。
舒穆禄氏戳了戳她脑门,“谁要你看奶水了,倒是看看她们的脸,那些个妖妖调调、一看就不安于室的,你能放心留用?给自个儿找麻烦呢。”
玥容心说老康什么美人没见过,至于饥不择食?再说比起脸蛋,明显身材对直男的诱惑更大——这就没太大差别了。
舒穆禄氏见她不理解,便旁征博引,试图用身边事例来让她信服。因说起自己当年怀玥容的时候奶水也不充足,家里请了个乳母来帮衬,结果还在月子里,她就撞见刚阿泰跟那妇人……
玥容听得来劲,忙忙问道:“后来呢?”
不至于吧,她一直以为她爹虽然酗酒,好色却是不占的,若两样害处都沾那真叫五毒俱全了。
舒穆禄氏抿了口香茗,“后来,说了几句悄悄话就各自分开了。”
精神出轨也是出轨,玥容势必不能原谅,她义愤填膺,“太可恶了,您一定要将她赶走!”
还有她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渣爹,怎么也得给点教训——亏她还以为刚阿泰是个盖世英雄,这下滤镜碎光光了。
舒穆禄氏笑眯眯地道:“为什么?他俩商量如何给我过寿呢。”
原来那年事情太多,舒穆禄氏忙得连生辰都给忘了,多亏那碗热腾腾的寿面,她才发现有人还惦记着她——而且是催奶用的鲫鱼汤面,看来刚阿泰比她更希望那妇人尽快离开。
玥容:……白吃了一嘴狗粮,忽然感觉胸口好撑。
还以为能有什么狗血情节,哪晓得会是平淡收场,虽然舒了口气,但这不是存心捉弄她么?
她哀怨地瞥了眼舒穆禄氏,怏怏道:“那您何必跟我说这些。”
舒穆禄氏正色,“你阿玛跟万岁爷到底是不一样的。”
刚阿泰不过是个民间莽夫,他能做到一心一意;可皇帝却面临着世间最多的诱惑,想抓牢他的心几乎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