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容:……还真笑不出来。
她悄悄咽了口唾沫,“为什么?”
舒穆禄氏面无表情,“肥油太多了呗,稍微见点火星就着了,这才叫死无全尸呢。”
玥容最终答应额娘减肥,不过她觉得舒穆禄氏有点双标,“阿玛胖了好多年了,您怎么不说他?”
至少在她进宫的时候,刚阿泰的肚子就已经很醒目了,这么多年过去,肯定像身怀六甲。
舒穆禄氏道:“你阿玛比之前瘦多了。”
玥容不信,武官卸任之后都会跟吹气球一样涨起来,刚阿泰还有酗酒毛病,更是长膘的利器。
舒穆禄氏从袖中掏出一卷画像,原是刚阿泰怕女儿思乡情切,才请画师帮他画了这幅肖像,好让女儿睹物思人。
玥容无论如何不能相信上头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美男子是她爹!
“阿玛给人家塞了多少银子?”
这ps技术快赶上换头了。
舒穆禄氏亦忍俊不禁,“虽然做了点修饰,面貌就是你阿玛的模样,你若不信,等以后省亲回去自己看看便知了。”
玥容:……恐怕不止一点点。
但不得不承认,这副肖想的确给了她动力。玥容立刻觉得手边金黄油亮的鸡汤不香了,让玉墨去给她削个水萝卜来。
萝卜抵得饥,又爽脆可口,没什么热量,用来减肥最好了。
舒穆禄氏笑道:“倒也不用着急,等出完月子再说不迟。”
可册封礼就定在十二月,得在那之前瘦下才行。虽说冬日里的衣裳宽绰,也不能太像个桶了,尤其她站位还挺靠前呢。
舒穆禄氏踌躇再三,还是委婉告诉玥容,她觉得现下有佛尔果春和胤福就很好了,不用生太多——多少女人是葬送在生孩子这道坎上的。
自然是为玥容着想才跟她推心置腹,换了个自私自利的家庭,巴不得拿她当生育工具为家族谋取红利。舒穆禄氏虽然喜欢孩子,可在她眼里,孙辈究竟是隔了代的,她更关心玥容的身体健康。
这点上玥容跟母亲想法不同,她见识了宫里那么多孩子的夭亡,心里很知道这玩意就像赌博,说句不吉利的话,倘若佛尔果春跟胤福也不幸夭折了呢?荣妃生了那么多孩子,到最后也只站住两个。
俗话说鸡蛋不能放在同个篮子里,这也意味着风险的分摊。
玥容强笑道:“您现在身子骨不是强健得很么?”
舒穆禄氏道:“你能跟我比?自小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风吹吹就能倒,我吃的盐都比你吃的饭多呢。”
玥容道:“难怪说话讨人嫌(咸)。”
舒穆禄氏作势要捶她,吓得玥容连忙往被子里躲,舒穆禄氏隔着被褥轻轻锤了几下就算了。
她叹息道:“总归你好自为之吧,娘只愿你平平安安的,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玥容眼睛一酸,赶紧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憋回去,半晌才吭哧吭哧道:“您放心,我会考虑的。”
但这事她不能自己做主,虽说舒穆禄氏那里有从宫外带来的方子,可是药三分毒啊,她也不能肯定这方子伤不伤身——反正比怀孕生子强。
若是拿去太医院验看,保不齐得经过皇帝耳目,那就闹大发了。
舒穆禄氏半开玩笑道:“其实又要固宠又不想自己遭罪,可以举荐个身边人帮你笼住皇上,总归主仆齐心,也不会反了你去。”
话音未落,可巧玉烟玉墨从门外经过,两人扑通就跪下了,磕头如捣蒜,嘴里翻来覆去反复念叨着,千万别送她们去伴驾,哪怕从一等宫女贬成二等宫女都行——降职不降薪就最好了。
舒穆禄氏:……
玥容摊手,“您瞧,人人都知道万岁爷身旁水深火热,哪个肯往火坑里跳。”
舒穆禄氏陪伴了女儿近一个月,玥容的脸色被滋养得容光焕发,美中不足是腰身依旧圆润——舒穆禄氏到底没舍得让她忍饥挨饿,看她偷偷摸摸向玉墨等人讨要吃食,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不过临走时把刚阿泰那副画像留下了,没有压力就没动力,希望玥容受了刺激能奋发图强……图瘦。
玥容也给母亲准备了丰厚的回礼,但大多被舒穆禄氏推辞了,只留了几个简单摆件带回去观赏,人言可畏,她不希望外头议论贵妃把国库搬空了去供养娘家。
玥容道:“随便他们去呗,那起子小人的嘴就没有合上的时候。”
舒穆禄氏唯有规劝女儿谨言慎行,还着意告诫她,若她几个婶娘来信,一概不用理会——舒穆禄氏多早烦了那帮妯娌,原先刚阿泰被罢官的时候唯恐避之不及,如今玥容成贵妃了,又腆着脸讨要好处,见风使舵的嘴脸看了就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