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商的步子顿了顿。
他说什么？
气氛一时之间陷入沉寂, 似乎只有心跳在砰砰作响。
过了几秒，她应：“好啊。但现在不行，我妈刚出了事, 要是现在让她知道我们离婚了，肯定会雪上加霜。”
“好。”
听到宋晏之的回答, 程商踩着拖鞋啪嗒啪嗒上了楼。
直至跑回房间, 关门，再反锁上, 一系列动作下来都是那么顺畅。
门被甩上的那一刻甚至有回音，落在程商心里, 总觉得很空。
又或许是……怅然？
看来剧情还是会按照既定的轨迹走, 从前是她被害后男女主在一起, 现在是他们离婚给男女主让路。
程商想了会儿, 总结出来了一个结论——
太好了！
这样的话, 主宰系统是不是能稍微放过她一些？
【宿主, 你……】
666弱弱试探：【你真的那么开心吗？】
程商确定以及肯定：“当然了。”
【呜呜。】
程商不解：“你哭什么？”
【宿主, 你好没良心。】
程商：“？”
她甚至能听到从脑中那片精神空间里传来的轰鸣雷声。
【男主他对你那么好, 我都心动了呜，宿主难道就不会动心吗？】
程商被它问住了，怔了几秒才说：“动心？爱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人不能既要又要, 我现在所求只有好好活着。”
666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宿主说得好像挺对的。】
程商上床躺了会儿, 又定了个半小时后的闹钟，准备等醒来再去医院。
可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她想，再给爸爸打个电话问一下妈妈的情况吧。
正巧, 她刚拿起来手机，就有程父的来电响了起来。
“商商, 你妈妈醒过来了。”
*
刚到病房，程商就一头栽进程母的怀里，大哭了一场。
最终还是程父把她揪了起来：“一边去，别吵着你妈。”
她像个赖皮蛇似的扒着程母不肯放手，道：“我不，我就要和妈妈贴着。”
说完，又转头对着程母撒娇：“妈，你看爸爸，他凶我！”
程母笑着，顺着她指责程父：“好了老程，你别说商商。”
她又抱着程母像个小狗似的蹭了会儿，直到张姨送了晚餐过来，才撒手。
程母才醒过来没一会儿，程父想和老婆多相处些时间，就把女儿女婿赶了出去：“商商，晏之，你们先吃饭。”
程母住的是高级VIP病房，外部有个独立的厨房和餐厅，所需所用一应俱全。
程商打开饭盒，里面有四菜一汤，都是张姨做的，味道自然不用怀疑。
碗中的蟹肉都是处理好的，她夹起一筷子就想往嘴里放，却被宋晏之拦住了。
程商皱着眉看向他。
怎么，这小子也想吃？
这样想着，她拿起了另一双筷子递给宋晏之。
想吃自己夹，干嘛要抢她的。
“商商，不要吃，这是寒性的。”
“寒性怎么了？”
他沉默了会儿，才说：“对胎儿不好，也会伤害到你的身体。”
程商捏着筷子的手抖了抖：“胎儿？”
见宋晏之没说话，她又问：“你听谁扯的？”
等等，今天是黎声送她来的医院，之后宋晏之就过来了，他们俩不会碰上了吧？
先前她诓骗了黎声怀孕的事，他该不会是告诉宋晏之了吧……
男人嗓音干哑：“所以，这是假的？”
程商当即辟谣：“当然是假的了！”
“你能不能有点辨别能力？不信谣不传谣，我上哪去整个孩子啊？我和你又没有……”
说到这儿，程商停住了，张着的嘴闭上了。
怎么办？好像说得有点多了。
“我的意思是……”
他一把抱住了她，弓着身子，清瘦的下巴紧紧抵着她的肩头，有些硌。
程商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是十分凌乱的：“你干什么？”
他将头埋在她的肩上，嗓音闷闷的：“我还以为，你当真讨厌我，讨厌到了那种地步。”
讨厌到，当他真的不存在。
讨厌到，与周时越那厮有了孩子。
其实这一下午他想了许多，他甚至在想，她只要一天不说，她就还是他的妻子，他还算是拥有她的吧。
甚至孩子不是他的，也没关系。
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了。
可一想到这个孩子，他就嫉妒地发狂。
他一直以来都清醒自持，却从来没想过会那样失控难忍。
何况她，也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