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开着空调,很温暖,穿着大衣围着围巾的程商已经是热得一身汗,但她根本不敢脱外套,甚至连围巾都不敢拿下来。
这时候,包包中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
程商从来都是开静音的,最近心情好新换了个爱听的曲子做铃声,就也把声音打开了。
男人通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接电话。”
程商这才颤着手从包里掏出手机,是宋晏之的来电。
眼泪突然就出来了。
她还未注意到,男人已经将车拐到了一个监控盲区停下,他从身下抽了柄短刀出来,直直指着程商。
“别乱说。”
*
京大校门处。
宋晏之今天特意给林秘书放了假,自己开车。
他不想有电灯泡和他们一起出现,占用他们相处中哪怕是一分钟的时间。
他是提前了五分钟赶过来的,车子还没停下,远远看到了一辆与他开的同样的车开走。
这事稀奇,但宋晏之心里只想着一会儿见到程商的情形,没有多想什么。
他等了几分钟,到了约定好的时间,程商没出现。
又过了几分钟,他才打了电话过去。
“商商,出来了吗?”
“哦,我今天学校有点事,不去了。”
不去了。
他沉默了会儿,才说:“好,那我们下次再看。”
他又问:“商商,什么时候忙完?我接你。”
她没给准信,只是说:“再说吧,到时候打给你好了。”
“好……”
宋晏之还没有说完,她就给挂断了。
他顿了顿,并没有拿开手机,道:“好。”
刚才通话时,她的话回得很慢。
看来是真的很忙。
*
程商刚说完,男人就将她的手机抢了过去,按了挂断。
他拿出一条毛巾将手机擦了又擦,最终直接开窗,丢到了路边的草丛中。
程商现在根本顾不得手机,偷盯着他放到一边的刀子看。
刚才他就拿着这把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他在手机上打什么字,她就对宋晏之说什么。
否则这把刀估计就要见血了。
所以她也根本没有什么机会传递消息出去,或是报警。
趁男人低头发消息的间隙,程商眼疾手快,直接把刀子死死捏在了自己手中。
她将刀口对着男人,喊道:“放我下车!”
男人放下自己的手机,淡漠地看向她。
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出戏,还是并不好笑无聊至极的戏。
显然,他并没有因为程商手里有刀害怕。
程商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和他讲道理:“你现在是绑架,你在犯罪,你放我走,我不会报警。我可以当这事没发生过,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她又一手将包丢给了男人:“里面有卡,卡里有六百多万,我可以告诉你密码,你想拿多少拿多少。”
可惜男人并不是为钱而来,他甚至连看都没看她的包一眼,依旧面无表情道:“没开刃。”
程商看了眼手中的刀,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下一秒,她只觉得脖颈处一记手刀打来,直接昏了过去。
*
程商是被晃醒的。
她挣扎着爬起身,身下躺着的是一块很硬的床板。
程商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身上那种软绵无力感告诉她,她应该是被注射了药物。
她打量着四周,这里不像什么正经房间,再加上那种晃动感,这里……
是在船舱!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了甲板上,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船并不大,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摇摇欲坠。
“商商,你醒了。”
程商立即转过身,在船舱门那儿站着的,不是周时越,还能是谁?!
加上之前的种种,程商早就反应过来了。
刚才绑架她的那个男人此刻也从船舱中走来,一路像是小弟角色的几个男人恭恭敬敬喊他声“五哥”。
而他却站在周时越面前,微微垂着头:“周先生。”
五哥!
程商的喉咙已经腥咸到说不出话来,寒风凛冽,她感冒没好全,经过这一折腾八成是又要病起来了。
但她现在已经完完全全被恐惧所包裹。
说是恐惧,不如说是绝望来得更恰当。
明明不久前她还天真地希望周时越不要沾染这些不干净的事。
可现实好像在毫不留情地打她的脸。
她看着周时越,又看向他身边的脸色苍白到发灰的男人,不禁往后退着。
周时越淡淡开口:“小五,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