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己听得裴子渠在笑,俯身道:“公主喜欢看他们打架?”
“不是喜欢看他们打架,是觉得他们打架好玩。你看看他们,跟无头苍蝇一样。”裴子渠单手托腮,乐呵呵地看着擂台上的人。
没一会儿,已有七八个人被唐琰打下擂台,他下手并不重,被打下擂台的人全然无恙,顶多受点儿皮外伤。
毕竟薛浥也在场中,裴子渠免不得会看到他,她不大自然地将目光落在薛浥身上,一看便哼了一声,别人都在使劲,就他在偷懒做样子。
她还以为他是个老实人,眼下看来,她错得离谱,他一点儿都不老实,甚至心眼良多。
“哎呀!”
“啊!”
“哎呦!”
台上的青年公子一个个被打下擂台,最后,上头只剩下唐琰和薛浥站着。
“啊!”于成璧以一个极为狼狈的姿态摔下擂台,他捂着心口从地上起身,狠狠瞪着薛浥,大声道:“唐琰,你要是打不过薛浥,那你这武状元的名头也太掉价了。”
唐琰听着了于成璧的话,他转了转手腕,抬起眼皮看薛浥,“前驸马,你打不过我的,自个儿下去吧,省得到时候场面不大好看。”
薛浥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唐琰,此刻,他不得不承认,唐琰确实厉害,哪怕将这么多人打下去,他的呼吸也没变化太多。
裴子渠看得敛起眉头,心里似乎有些不自在。
“好,既然你不下去,那便别怪我下手重了。”说罢,唐琰动手脱了上半身衣衫。他日日习武,且是吃这碗饭的,身材健壮魁梧,比一般男子宽大不少,手臂肌肉更是臌胀,有海碗那般大,怕是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台上一个是新科武状元,一个是新科探花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何况薛浥还是裴子渠刚休掉的驸马,看点十足。
方才被打下擂台的人纷纷坐下看起了戏。
“这结果瞧都不用瞧,肯定是唐公子赢,我敢赌一百两银子。”
“看看他们俩的身形便知道唐公子赢定了,他都快有前驸马两个大了,那一拳头砸下来,怕不是要将前驸马打吐血。”
“若是前驸马真吐血了,你们猜,公主会不会心疼?”
“休书都写了,还心疼什么。”
……
唐琰左右转了转脖子,双手“咔咔”捏紧,“薛公子,得罪了!”
话音一落,他闪电般出手去擒薛浥,一击便抓住了薛浥的肩头。
见状,薛浥绕着他的手臂旋身一转,挣脱了唐琰的手掌,他侧脸往肩头瞥去,当即觉得肩头隐隐作痛,不禁暗忖,此人的力气确实大,不好对付。但今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自己掉下擂台,更不会让其他人有机会做裴子渠的入幕之宾。
唐琰没料到薛浥会挣开他的擒拿手,面上略微诧异,没交手前,他只道薛浥是个文官,武功约莫也就是强身健体之流,没想还能与他过几招,连忙认真起来,挥掌便打。
这一招,他用了八层的功力,虎虎生风,威力十足。
好在薛浥早有防备,足尖一点往后避开,不然这一掌打在身上,他少不得要吐血。
十招过后,薛浥依旧站在擂台上,台下的议论声顿时急转直下。
“不会吧,这唐琰怎么连个文官都拿不下?什么武状元,如有虚名。”
“莫不是看在薛公子是前驸马的份儿上不好下狠手,手下留情了?”
“我看不是,你们瞧,唐公子出招已经用了快十层的功力了,肯定没手下留情。”
“奇怪,薛公子也不像是日日习武之人,唐公子这都打不过,委实说不过去啊。”
于成璧继续揉着心口,讥笑道:“连个文官都拿不下,所谓的武状元也不过如此。想我大胤地大物博,人才辈出,武状元居然一代不如一代。”
被这群人一激,唐琰满肚子火,飞速对着薛浥一阵狂打急攻,薛浥招架不住,只得左右闪躲,他力气不如唐琰,不敢硬接他的拳头,而他一避,唐琰便愈发疯魔,十几招下来,终于有一掌打在了薛浥身前。
“嗯!”薛浥受力,整个人往后飞了出去,险些要掉出擂台,兔起鹘落间,他反应也快,当即一点木桩止住去势。
唐琰方才那一掌极为用力,他顿觉浑身气血翻涌,“咳。”他死死地捏紧拳头,强行将躁动的气血压了回去。
擂台上的情况,裴子渠看得清清楚楚,她不否认,看到薛浥中掌时,她心头被牵动了,她不晓得这牵动从何而来,大概是怕他被打死吧。
唐琰会打死薛浥么?兴许会,又或许,薛浥自己会认输,他应该还不至于为了一晚的侍寝而拼掉性命。
那可真是天大的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