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殿下的法子好。”临莞不住点头,忽地,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 气恼道:“才百日,太便宜那混账了。”
“话不能这么说, 千日忘吃多了伤脑子。”霍酒词最后看了眼裴子渠,笑着道:“我先走了, 你们好好照顾她。”
“是,老奴一定会竭尽全力照顾公主,还请太子妃放心。”临莞重重点头,“折己,你送送太子妃。”
“是。”折己应声,随霍酒词去了。
临莞矮身坐上床榻,满眼心疼地瞧着裴子渠。待折己回来,她开口,“待会儿公主醒来,她与薛浥的事都由我来说。”
折己猜到了临莞的意图,心道,公主自己选择忘记,他又何必多事,“嗯。”
两人没说话,默契地守在床榻旁等裴子渠转醒。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裴子渠睁开了双眼。
“公主醒了!”折己率先喊道。
临莞正要打瞌睡,被折己一喊登时惊醒,她扭头去看裴子渠,生怕她把自己也忘了,“公主晓得老奴是谁么?”
“临莞姑姑,你在说什么?”裴子渠坐起身,不解地望着临莞。兴许是睡足了,她瞧着比昨日精神。
折己跟着道:“公主没忘记奴才吧?”
裴子渠一把拉过折己,没好气地捏着他的脸,哭笑不得道:“你们俩怎么了,一个比一个奇怪。”
折己与临莞对视一眼,临莞开口道:“公主可还记得自己的驸马是谁?”
“驸马?”裴子渠喃喃地念着这两字,脑中一片空白。她不由觉得诧异,关于成亲的事,她也毫无记忆,“我何时成亲了?”
见状,临莞松了一口气,小声嘀咕道:“太子殿下不愧是龙台山的弟子,这药真是神了。”
折己沉思片刻,问:“公主以前同我说过一个人,他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穿着一身泛黄的白衣,在街上卖字画,公主还记得这事么?”
“我何时跟你说过这样的事?”裴子渠按住自己的脑袋摇晃,眉心深锁,疑惑道:“奇怪,怎么你说的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蓦然,她瞪大眼睛,拉住折己的手问:“我是不是病了?脑子烧坏了?”
折己迟疑着看向临莞,询问她的意思。
临莞在脑中斟酌了一番,柔声道:“公主不是病了,是昨日外出时撞伤了脑袋。太医说了,过两日便好。”
“怪不得我的脑子有些晕,原来是撞着了。”闻言,裴子渠心头一松,她还真怕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折己,我饿了,你快去准备吃的。”
“是。”折己应声离去。
临莞细细审视裴子渠,她眼中全然没了之前的哀伤黯然,有的只是少女的明媚光彩,她真希望她能一直如此。
“公主是去年成的亲。”
“和谁啊?”本来裴子渠都忘记这茬了,临莞一说,她登时紧张起来,小脸微皱,“是父皇赐婚么,还是我自己挑的?”
临莞冷声道:“和一个没良心的男人。”
“没良心的男人?”裴子渠迷茫地眨着眼,任由她绞尽脑汁,就是想不起这人是谁,“他叫什么,长得好不好看?”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临莞对于男人的好外貌向来是嗤之以鼻,“他的心可不在公主身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临莞姑姑,你快告诉我。”裴子渠被临莞勾起了兴趣,对这个所谓的驸马也充满了新奇。
临莞鼻子里出气,硬声道:“驸马,不,应该叫他前驸马。前驸马,也是新科探花郎,薛浥,公主与他在去年的端午宴上相识,当时,驸马被官小姐下了那种药,出宫时正好遇着公主,药劲猛烈 ,他挨不过去了,四下又无人,公主心善便救了他,第二日,皇上晓得了这事,木已成舟,皇上也无法,只得下旨赐婚。”
“啊?”裴子渠张大嘴巴,不敢置信道:“我怎么不觉得自己是心善的人?”
临莞没答,继续道:“前驸马不愿来公主府,公主便随他去了薛府。薛府里上有一老,张氏,大哥薛崇,大嫂刘金娇,二哥薛耀于两年前病故,公主待薛家人极好,薛崇日日去赌坊赌钱,都是公主在为他还债,后来,刘金娇怀孕,公主又为他们俩买了一座宅子,至于前驸马,公主待他更是没话说,亲自安排衣食住行,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甚至日日下厨给他做菜熬汤。”
说到这里,临莞情绪愈发激动,“奈何驸马是个没良心的,从不对公主上心,他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守寡的二嫂,上月,那位阮素问姑娘来了帝都城,驸马暗里与她藕断丝连,将公主弃之不顾,前几日,公主进宫将此事告诉了皇上,还求皇上解除两人的婚约。”
“然后呢?”裴子渠蹙着眉头,她不懂,既然薛浥是这样的人,她为何要救他,就图他长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