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己。”裴子渠伸出手,瞧着像是要抓折己。
“公主有事吩咐么?”折己上前,没敢抓裴子渠的手,倒不是碍于薛浥在旁,而是他从来都不敢回应裴子渠。
裴子渠往前伸手,一把抓住了折己的衣袖,笑着道:“抓着你了,我觉得自己能看到一点光亮。”
薛浥看得咬牙,面色不由黑了几分。
钱御医笑了笑,拿起药箱转身,一对上薛浥的脸顿时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转念一想又觉好笑,这场面他不喜掺和,匆匆离去。
折己下意识看了薛浥一眼,恰好对上薛浥冰冷的视线,他转过头,柔声道:“这是好事,奴才方才听钱御医说了,公主过两日便能瞧见。”
“对,我的眼睛快好了。”裴子渠笑得璀璨,忽然又道:“这几日我在寝殿里待着无趣,你带我出去走走吧。”
“是。”折己伸手扶起裴子渠。
两人瞧也没瞧薛浥,直接从他身畔走过。
薛浥眯起眼,下颚骨牵动得厉害,此刻,他只觉心口堵着一口气,郁结得很,亟需一个口子发泄。
裴子渠任由折己牵着往前走,她晓得薛浥在旁,更能感受到他此刻的不大高兴。
不高兴便不高兴,她才不管。她就是要让他知道,他对自己并非独一无二的存在。
折己扭头看向裴子渠,她正勾着嘴角发笑。他晓得,公主在利用他气薛浥,而他心甘情愿。
两人一走,寝殿内便只剩下薛浥一人,以及他恼火的呼吸声。
薛浥深吸几口气,抬脚跟了上去。
第49章 你不信我
御花园。
“真香啊。”裴子渠仰脸深深嗅了一口花香, 感叹道:“以前看得见的时候不觉得这些花有多香,现在看不见了,闻着倒是香得很。”
折己附和道:“今日的花确实香。”
裴子渠搭着折己的手, 顺势靠了过去, 小声道:“折己, 薛浥是不是跟在后面?”
折己往后瞧了眼, 薛浥正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看他们,面色比锅底还黑,眼神更是比利箭还尖锐。“是,驸马坐在后头的凉亭里。”
“那就让他坐吧。”裴子渠眨眨眼, 扯着折己往前走, 无所谓道:“他爱坐多久坐多久。”
折己笑了笑,他想起今早手下汇报的事,俯身凑近裴子渠道:“公主, 奴才打听到一件事,关于驸马的,您可要听听?”
“他?什么事?啊”裴子渠侧脸。
“奴才听人说,薛老夫人……”说着, 折己也侧过脸,本想做个暧昧的动作让薛浥误会,谁想,裴子渠也凑近了。
两人本就靠得近, 她一凑过来, 唇瓣便贴到了他脸上。
瞬间,折己只觉面上一软, 脑中一片空白,与此同时, 裴子渠只觉自己碰到了折己微凉的面颊。
两个人都惊了。
“!”
薛浥端坐在凉亭里,望着前头的两人万分恼火,怒气烧得肝疼,谁想下一刻,那两人来了更荒谬的一出。这下,他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箭步上前,一手将裴子渠带回自己怀里,一手朝折己打了过去。
折己还没从裴子渠亲他的事中回过神,自然也没躲开薛浥这一掌,被打个正着,当即捂着心口往后退了七八步。“咳。”
裴子渠看不见,但她能听着声,急忙挣扎起来,挥手朝薛浥打去,“啪!”,她的手擦过他的面颊,厉声道:“你放肆!竟然敢打我的人!”
薛浥的脸生得冷白,眨眼间便红了,他红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裴子渠,冷声道:“他才放肆,故意骚扰我妻子,我打他又如何。”他说得很是冷硬,每个字都像是冰锥砸落。
“谁是你的妻子,你配么!”裴子渠一把推开薛浥,摸索着去找折己,“折己,你没事吧。”
“奴才没事。”折己快步上前扶住裴子渠的手,生怕她摔了。他面上泛着薄红,自责道:“奴才方才并非有意冒犯公主,还请公主降罪。”
“呵,小心天打雷劈。”薛浥冷笑。他在凉亭里看得清清楚楚,折己是故意凑过去的。
“嗯,我信你。”裴子渠伸手去摸折己的心口,关切道:“你没事吧,他有没有打伤你。”
闻言,薛浥气得咬牙,心口气血翻涌,“你既没看见,怎知他不是有意冒犯,我看得清清楚楚,他……”
“我和折己自小一块长大,他为人如何我最清楚,我不信他难道信你?”裴子渠打断薛浥,气恼地转向他,“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你再打他一下试试。”
她这语气,这模样,显然是认真的。
“……”
薛浥也是性子傲的人,受不得被冤枉,他自嘲地扯起嘴角,转身大步离开。
听得离去的脚步声,裴子渠无来由地心慌,很快,她便将这点心慌抛之在脑后。她告诉自己,不过是个男人,自己在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