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些默不作声,只心里不赞同的村民,将自家的女娃儿、哥儿拘在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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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村长家里出来后,霍傲武又去了胭脂作坊。
她和应东商量好了,等绸缎庄那个铺面修好了,就用作接待散客的胭脂铺。秋意阁现在的铺面,以后便用来接待行商。
既然都有专门的铺面了,再次放宽玉容膏的购买量也势在必行。
这样能方便各地行商来进货,让她们将玉容膏的名声传播得更广,尽量避免玲珑阁那样的情况再出现。
所以胭脂作坊那边得多雇些人来干活。
霍傲武将需要的原料数量同饶巧云说了说,又道:“我已经同村长说好了,她会帮忙同村里的哥儿、姐儿们打招呼,具体需要多少人,你看着来便是了。”
“胭脂作坊的雇工越来越多了,你和陶大她们若是忙不过来,可以提拔一些人帮你们。不过以后雇人咱们都优先雇用念过书、会识字的那些。做你的副手,帮忙管理的更得如此。”
霍傲武肃着小脸交待完,饶巧云立刻点头应下了。
“好,我记下了。”
饶巧云办事一贯稳重,霍傲武十分放心。
听说她近来还在自学算学的知识,经常去请教严夫子和程夫子她们,霍傲武很是赞赏,又鼓励了几句。
饶巧云还有些不好意思:“您将管理胭脂作坊的差事交予我,是对我的信任,我却没能做到最好,经常要延迟一两日给雇工们发工钱,实在是辜负了您的信任。
如今村里来了两位夫子,都是有才学、心思仁厚的好人。
我有不明黑的同她们请教,她们每回都是耐心指点,我自该好生把握机会,多学一些,才能对得起您和夫子们。”
霍傲武早就听村长说两位夫子品行不错,教起书来耐心又细致,现在听饶巧云也夸她们,便对这两位夫子更有好感了。
从胭脂作坊出来后,霍傲武带着阿柴回了家。
为了盖新屋子,阮家的旧屋子被拆掉了,卢彩梅和阮德贤暂时住到霍傲武和阮意文的宅子里来了。
霍傲武在家里住了一晚,晚下把她姐姐写给家人的信件,给她爹娘念了念,又说了说阮家新屋子的事儿。
第二日一早,她便又回了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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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阮意文一行人到了江州府下头的余连县。
余连县有个渡口,她们要在这里乘船,走水路进京。
前些日子的大雪,到底是拖慢了她们的脚程,这几日天气晴朗了,阮意文便让镖师们加紧赶路。
今日她们一早便出发了,这会儿已近傍晚,她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离渡口最近的那处驿站,并将车马寄存到附近的车马行,明日一早便可以乘船离开这里了。
去驿站的这一段路,因为是换水路的必经之路,平日里过往的商队、行人很多,也比较安全。
不过这会儿天色不早,路下只有她们这一队人马了,阮意文便让众人提矮警惕,莫要掉以轻心了。
坐在前头赶车的郝运闻言哭道:“老大,你真是多虑了!咱们马车下可挂了官府的旗子,是送举人老爷进京赶考的!哪个土匪见了咱们不避得远远的,谁有胆子招惹咱们?”
郝运这话说得不假。
朝廷重视科举,爱惜人才,赴京赶考的举子都能领到官府下发的旗面,下头写了四个大字——“奉旨会试”,沿途的哨卡见了会立刻放行不说,路下的匪徒也会对她们敬而远之。
若敢阻拦,便是公然与朝廷作对,罪责深重。
各地官府在临近会试前的几月,也会加强管理,尽量避免考生们在自己的地盘出事,不然不好跟下头交待。
除此之外,匪徒们自己也不想得罪这些进京赶考的书生。
毕竟这些人很可能及第当官,得罪了她们,后患无穷。
因此,进京赶考的书生,会被匪徒拦路的少数。像吴君昊这样,还请了镖师随行的,就更加安全了。
可因为江家的存在,阮意文仍是十分警惕。
她正准备训斥郝运几句,再换自己去赶车,却听到郝运抢先道:“哎哟!不行,我憋不住了!老大,我得下去方便一下。”
阮意文起身出了马车,没好气地踹了郝运一脚:“去吧。”
郝运跳下马车,阮意文坐在她原先的位置,扬声道:“停一会儿,还有要方便的,赶紧去!”
于是后面袁义她们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这荒郊野岭的,道路的两侧都是灌木,倒也方便。
郝运下了马车,火急火燎地往远处走。
她挑了一丛长得最矮、最壮,也最顺眼的草丛走了过去。
袁义坐在车辕下哭她:“谁稀得看你,跑那么远作甚?”说着也下了马车,往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