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庸俗的三千万。
没办法,邵旸之只能自己下手。
朝夕相处中透出的厌烦敷衍日渐明显,郑北城不是傻子。
可原本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大少爷却选择维系着两个人之间平静的假象,努力装作什么都没有改变。他甚至粉饰太平的暗示过,郑家资产数十亿,只要邵旸之和他在一起,他什么都可以给他。
只要他们在一起……他们当然不能在一起,邵旸之要扮演的可是渣男。
他特意选郑北城生日那天找理由不去,挑了一个和郑北城长相性格完全相反的男孩带回两个人的公寓。
根本没有去聚会的郑北城第一次在邵旸之面前发了疯,他赤红着眼睛把台灯砸到男孩头上,如果不是邵旸之提前通知的保安正好赶到把郑北城拉开,他可能真的把人打死。
“阿旸…”
支离破碎中,早就不再高高在上郑北城试图用带血的手指去拉心上人雪白的指尖。
他没拉到。
邵旸之避开他的手,投下一个冷漠的、看疯子的眼神:“我们分开吧,郑北城…我腻了,没意思。”
他轻描淡写给两个人的关系下定义,好像五年多的相处对他而言一文不值。
“那你就滚!”
邵旸之拖着行李离开的第二天,郑北城开始后悔。
他死都不肯分手。挽回、祈求、威逼利诱...可这一切都没有用。
邵旸之交了新的女朋友。
郑大少飙车进了抢救室。
不再优雅的郑家主母面如金纸,她再次来见邵旸之,和天底下任何平凡母亲一样恳求邵旸之放过自己的儿子,带上钱离开这里,永远,永远,不要回来。
邵旸之同意了。
————
赖家长辈喜静,主宅选的远离市区。赖维爱玩,住市内,每周就回家那么几次,家里帮佣自然也就没有留灯的习惯。
夜里,百年历史的老宅漆黑一片,打眼看上去显得鬼气森森。
赖维小时候的确有段时间看多了鬼故事不敢一个人睡觉,但他现在长成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早就不会害怕那些莫须有的东西。
再加上他心情好,哼着小曲进了楼,总觉得自己快乐的要飘到天上。
这种无所畏惧的轻飘飘感,保持到他路过本该无人的客厅,背后传来幽幽女声。
“你…回来啦。”
嘶哑暗沉,气若游丝。赖维应声回头,对上一双熬到赤红的眼睛。
披头散发的女人蜷缩在沙发之上,散发着昏暗客厅里唯一的光。
深夜、老宅、白字女、长发糊脸、在发光?!
那一瞬间,赖小少爷脑海中有贞子和伽椰子手牵着手爬出光怪陆离故事。巨大的恐惧让他牙齿打颤,手脚发软。
他眼睁睁的看着女人伸出苍白手臂,掀起额前的头发,露出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和鲜红色的唇,那黑眼圈更是深的吓人,但…
“姐、姐?!”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看上去真的好像他那位平日里高跟鞋十厘米,尖刀利刃可以踩,唯有皇冠不能掉的老姐哦。
赖葛摇晃起手里红酒杯,微微皱眉头:“你那是什么表情,好像见鬼的似得。”
赖小少爷可不敢直说把姐姐看成鬼,更不肯承认自己被吓到:“我、我就是没想到后面有人。你干嘛大晚上不睡觉,穿个白衣服在这喝酒。”
女人眨巴眨巴眼,别开脑袋:“我高兴。”
他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她现在的表情是高兴。赖维抱着靠垫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姐你…为啥高兴?”
“萤石的顶楼终于住进去人了,我手底下的小孩。”
当年赖葛放着好好的医生不当,准备接手的家里医院也抛下不管,硬跑去娱乐圈当什么经纪人。要是她做出了一番事业让反对她的长辈们刮目相看,赖维绝对双手支持大力鼓掌。
可就算郑氏在北麓的地位非比寻常,郑家大少是年轻一辈中最拿得出手风云人物……手底下的小孩住进萤石什么的,怎么听都有种“贩卖人口”的味道。
“姐你这不就是拉皮条吗?有啥可高…呜!”
赖葛不等他说完,抽出自己后腰的靠垫就砸到弟弟脸上:“老娘就是高兴!”
她就是高兴,她怎么能不高兴,空空荡荡的地方终于进去了其他人,即使那个人不是她…可就好像,就好像,是她年少时做错的事情,血淋淋的伤口终于被时光掩埋,开始愈合了一样。
她不知道有多轻松高兴才对。
窗外月亮刚巧被云层遮蔽,赖维看不清赖葛脸上的表情。
“行吧,其实我这几天也挺高兴的,嘿嘿嘿。”他打算分享一下自己的快乐,转移老姐的注意力。
赖葛转头疑惑皱眉:“你不是被之前的Omega甩了吗?有啥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