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的绞痛让我无法再作思考,咬唇道:“你马上给我施针,不要给我提什么孩子!”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我想我定然是中毒的征兆。他说的施针,分明是给我解毒!
“落儿?!”四哥讶异的看着我,哪有像我这样的女人,为了减去自己的痛苦,连孩子都不要。最终,他还是狠狠心对庸医道:“按照她的意思做吧!”
庸医的嘴角掠过一丝不经意的得意,却恰好被我看见。这其中,果然有鬼!不管如何,他决计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害我性命,他们的目的也不是要我的命!
“快施针吧!”我咬唇忍痛道。
一根根闪亮的银针隔着一块丝薄的白巾,插入了我腹部的多处穴位。腹中难以忍耐的绞痛很快得到了缓解!看来,此人并不是庸医,他们是联合起来陷害我。我定定的看着那根根竖起的银针,从针脚开始,逐渐染上了黑色。
当银针全部变黑的同时,芙蕖突然叫了起来!原来,我的身体流出了乌黑的血液,染透了洁白的床单。
“胡太医,这是怎么回事?”四哥终于有了质疑。
“哎,皇上!公主流产了!由于公主气血不通,淤血凝聚,为了救公主,罪臣用银针打散了所有的淤血。自然,胎儿也没了!”胡太医说得有板有眼,分析得理。
“呵……”我不屑的扯出一抹唇角,“我看分明是中毒!”
“……”几人同时看向了我,只是每个人的神情不同。
“公主不要因为失去了孩子而故意责难罪臣,还好有皇上在此亲眼所见,否则我今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胡太医的眼中闪着惊骇,一半是担心真相被揭穿,一半是佯装无辜,“罪臣施针前已经说明,公主的胎儿是保不住的!”
我全身有些虚脱,不想与他辩解,目光越过窗棂,看向冬日阳光下的一片萧瑟。
“没有谁怪你,开完药去忙你的吧!但是,这事不得掀扬出去!”四哥居然相信了他。
胡太医应声开药,然后对芙蕖嘱咐了一通,收拾好药箱离去。
“落儿……”修长的手指顺了顺我贴在脸上的发丝,“孩子没了,这是天意!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会当着什么也没有发生!”
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回头有些木然的看着他,继而笑了:“四哥,谢谢你对我的好,只是你真的做得到吗?”他仅仅因为看见我穿着高肃的外袍,他就不能介怀。要不是他执意留下去找高肃,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此刻的我,要的是他的信任,而不是他痛苦的忍耐,无条件对我的好!
他伤痛的黑眸黯淡无光,避开了我的问话:“你好好休息,明日,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皇后!”
皇后的头衔与我并不重要,但是我没有再拒绝,我怕他再次曲解我的意思。做他的皇后,现如今的我,可能没有那么容易!
“皇上,太后有急事找陛下!”一侍女匆匆来到室内,行礼道。是心莲,太后身边的贴身丫头。
“落儿,一定要好好休息!”他再次捋了捋我的发丝,然后疾步离去。
室内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我与芙蕖两人。明天又会有什么可笑的污蔑等着我?
朝堂之上,四哥龙袍加身,威严沉稳。
朝堂之下,文武百官,肃穆而立。
我,一大早就被四哥派来的一顶凤辇接了过来。今天,他要为我举行册封大典!他要给我最高的荣誉,在文武百官的面前册封我为皇后。
红色地毯铺就的九十九级台阶,在我看来有些过于漫长。病情刚刚好转的我,第一天有了力气,却要攀岩这漫长的阶梯。当我被两名侍女簇拥着出现在金銮殿堂之上时,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扫向了我。
四哥威严沉稳的神情之下有掩饰不去的疲惫,他,昨夜似乎没有睡好,看着我的眼神显得有些空茫。当我屈膝跪在地上,他沉稳的声音在朝堂上响起:“宣旨!”
总管太监手握圣旨,站了出来,展开手中的圣旨——
“圣旨不能宣!”随着一声怒吼,两名侍女扶着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走了出来,四娘!
“母后!”四哥有些震惊的起身,“这是朝堂!”
“哀家知道这是朝堂,如果皇上所论之事是国家大事,哀家自然不得干与。可是皇上是册立皇后,哀家应该有参与的权利吧!”四娘握着衣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显然是气到了极致。
“好,既然如此,继续宣旨!”四哥有些无奈,但是意念坚定。
总管太监清了清嗓子,张口——
“这圣旨不能宣!此女子不能为后,不配做我北周的皇后!”四娘气急,颤抖着说出了让朝堂上下都震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