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死?!我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呢?如果可以,我宁愿替他去死!
瓘哥哥!!还有什么比留住他的生命更重要,还有什么人又真正比他更重要。
拔腿,向着王府外狂奔而去。
高大矫健的火红色劲马之上,瓘哥哥已经身披白色战袍,一手勒着缰绳,一手握着马鞭。直待稍稍用力一抽,马儿就会飞奔而去。
他的后面是同样骑在马背上的亲卫队,大家都在等着他的一声令下。
火红色的马儿在原地徘徊着,好似在等待着什么。他的目光越过众位亲卫向王府内张望了好几次,直到看见我从王府内跑了出来。
“王,王爷……”我躬身欲跪下,他却一个跃身下马,急忙扶起了我。眼中满是激动的欣喜:“落……忘川,你想好了吗?”他差点再次把我唤作落儿。
“嗯……”微微地点头。看着如此激动欣喜的他,我更加坚定了跟他一起前往洛城的决定。
“好,出发!”命令终于从他的口中发出。同时,抱着我跃身上了那匹火红色的马背。
清新淡雅的熟悉气息再次萦绕我的全身,我们依然那么贴近,依然那么熟悉彼此。曾经一起乘马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其实,我们在一起,多数时间都是令人怀念向往的。只是,美好的时间太过短暂而已。
当走过邺城的城门口时,我下意识的往佗钵那天矗立的位置望去。那里除了来来往往进出城门的人,根本没有佗钵的影子,也不可能有佗钵的影子。因为,他说三天后来接我,毕竟还有一天。
佗钵,对不起!我不得不失信于你,但我不是有意的!
我在心中默念,但愿他找不到我不要发狂。
当抵达洛城的第二天,瓘哥哥就不得不亲自领兵前往战场。
战争前后持续了半月,双方僵持不下。在北齐人的心中,兰陵王高长恭可以决定国家的存亡,只要有他在,北齐就不会有事。这样的认可还真的不无道理。
这次虽然北周与突厥联合进攻北齐,持续近半月的激烈对峙,靠近洛城的几个关卡都牢牢地守住,要真正攻下洛城,毕竟是一件难事。
我呆在洛城,以忘川的身份与瓘哥哥相处。他是王爷,我是奴婢,我们都尽力保持着该有的距离。但他不经意时总会无意识的唤我落儿,有好几次,我差点就很自然的应了。
关卡虽然把守很好,但战争却是以往不曾有过的激烈紧张。瓘哥哥很多时候回来,不过是换身衣物,或者喝杯茶就再次前往战场。我知道,他回来不过是为了看我。在他心里,或许一直把我当成落儿。只是不敢确信我就是落儿。
看见瓘哥哥一切完好,情绪也恢复正常,我无来由的感到高兴。只是当他离开时,我的心中总会想起佗钵,想起佗钵送我到邺城城门口的那句话。
“落落,三天后我会来接你!”
他看着我的笑脸还在我的脑海浮现。
三天,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三天,他一定找过我,一定恨不得杀了我吧!以他以往的性情,定然是了。可是我现在却觉得难受,愧疚、担心。
暗黑的天幕稀疏地挂着几颗忽明忽暗的星星,没有月亮。
我站在瓘哥哥居住的这座宅院外,像往常一样看着前面的那条宽阔的大道。可能战争紧急,瓘哥哥今晚又不会回来。然而,我还是无意识的在那里站了许久,直到守门的侍卫好心提醒,我才往院内走去。
天已经渐渐转凉,这样的夜晚虽然比不上突厥的寒冷,却也凉飕飕的。
下意识地抱着双臂走进我住的房间,里面早已一片漆黑。正准备摸索着点燃烛灯,一高大的身体猛然把我卷入了怀里。
“额……唔……”我猛然一惊,越挣扎,强势霸道的吻直接摄住了我的嘴唇上。
面对这突来的袭击,我惊惶无措,努力挣扎,整个身体却被他牢牢的固定在怀里。没有丝毫挣扎的余地。只有扑簌簌的泪水,不知道是由于惧怕还是委屈,顺着脸颊滑落……
我绝望地以为,自己会被这无端闯入的人轻薄、侮辱。我的大脑几乎陷入一片无望的空白……
“落落……”一声哽咽的低唤,把我从极度的惊惶中拉回。
佗钵,居然是他!此刻,我才感觉到来自他身上那熟悉的气息,和深深的悲痛与埋怨。
刚刚那强烈的惊恐一点点消失,紧接而来的是对他的气恼。伸手使力推他,哽咽抽泣的声音,带着无限的委屈:“佗钵,你……你吓着我了!”
“我……对不起,落落……”他依然固执地困着我,同样哽咽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嗫嚅,“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说好三天的,三天我就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