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邪了,在自己脸上就能洗掉,在身上就洗不掉了,洗红了见也没有掉后反应过来什么。
毛笔是他的毛笔,墨水好像不是。
一盏茶后,陈川郁闷地坐在椅子上喝茶,脑子里已经开始计划怎么画回来了。
他有些坐不住想主动去问贺时颐怎么洗掉的时候,贺时颐刚好走了进来。
看见他的第一眼,贺时颐就看破了他的内心想法:“洗不掉?”
陈川把茶盏放在桌上,嘀咕道:“明知故问。”
贺时颐轻笑:“孤帮你洗。”
陈川一见那笑就浑身发寒,连忙做阻止手势:“我不要,你告诉我怎么洗就行了。”
谁知道贺时颐心里有没有别的打算。
他非常累,还没缓过来,经不起再折腾了。
贺时颐薄唇微微上扬:“你在害怕什么?”
虽然知道他可能是故意在玩激将法,陈川还是被挑起了情绪,喝了一口茶说:“没有害怕,只是这点小事儿我自己可以,不必麻烦陛下。”
“好。”贺时颐坐在椅子上,散漫地撑着侧脸,“孤告诉你怎么洗掉。你来洗,孤看着。”
陈川把那句你真的好变—态默默咽回肚子里去,深吸一口气,咧嘴笑道:“不用了陛下。”
贺时颐一言不发,深黑的双眸静静地注视着他。
陈川不喜欢和他对上目光,总有种全程被压着的感觉,微微低着头,假装着自己是空气。
“不想知道方法?”
“我想。”陈川小声说,“我只想知道方法。”
而不想被盯着洗,光想着那个场景他就觉得悚然了。
“好。”贺时颐颔首道,“孤回避。”
他转身背对着陈川,并且把方法告诉陈川了。
陈川还是别扭,想出去洗时,目光落在男人宽大的背影上,觉得没必要。
他让崔枂弄来水,按照贺时颐的方法洗掉了,贺时颐全程背对着他,并未转身。
陈川整理好衣衫,目光落在贺时颐衣衫上:“陛下为何喜欢穿黑衣?”
小说里只写他喜欢穿黑衣,却没写为什么。
“对孤好奇?”贺时颐转过身面向他,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情绪。
陈川顿时闭上嘴不问了。
贺时颐倒是没有犹豫,直接告诉了他:“孤喜欢黑色。”
只是这个原因吗?
陈川微微歪了下脑袋,对于这个原因有些诧异,不过没有再过多追问什么。
他告诉自己要时刻谨记和贺时颐之间的关系,能不有过多牵扯最好。
“陛下之前说的出宫……”
陈川坐在贺时颐身侧,想起这件事,主动捏起了他的肩膀,满脸温和的笑。
贺时颐默不作声地盯着眼
n
前这张脸。
之前看到这么一张脸笑只觉得愚蠢至极,现在细细一看,觉得好看到让人挪不开目光。
他低笑出声:“去吧,带上崔枂。”
只要能出去,别说带上崔枂了,就算贺时颐也去都没问题。
陈川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还不忘矜持道谢:“谢谢陛下,我能出去几日?”
“最多一日。”贺时颐倏然凑近,直勾勾地对上他的黑眸,“想要更多,得用别的换。”
陈川笑容微僵,摆手拒绝:“一日就够了,多谢陛下。”
明天就能出去了,陈川看贺时颐都顺眼了很多,再也没动不动避开。
吃饭的时候他嘴角都是上扬的,眼角眉梢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崔枂见状不禁笑问:“公子碰到什么事儿了这般开心?”
陈川歪着脑袋小声和她说了一下。
崔枂有些诧异,随后跟着笑了。
果然这皇宫内极为无趣,任何听见能出去的人都会如他这般开心。
陈川吃过饭打算沐浴歇息,但贺时颐成了问题。
他尝试着让贺时颐去别的地方等一等自己,不出所料得到了一句:“孤不能看吗?”
起码没问不能一起沐浴吗?
陈川如实说:“陛下在这,我会受影响。”
贺时颐撑着额头,目光懒洋洋的:“受何影响?你的身体孤熟悉万分。”
陈川想说你是皇帝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啊,动不动说这种话,真是让人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挺直背脊,觉得自己不能老是被贺时颐的话带动情绪:“陛下既是熟悉,那就更加没什么好看的了。”
贺时颐站起身,陈川还以为是自己说的话惹到他了,见他缓缓走近,忍不住后退,直到最后退无可退,背脊贴在墙壁前。
凉意袭来,他身体禁不住颤了下。
强烈危险的气息自上而来,陈川面容紧绷,下一刻就感觉到手指停在他耳边,将长发撩至耳后。
“孤还有事。”贺时颐垂眸盯着那张白净的脸片刻,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