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自愧于卑贱的出身,生怕被人嘲笑了去。
温承允挠挠头,说:“我哥说,南风馆和他开的辛味居饭馆一样,都是给人提供不同服务的。”
“他……真这么说?”
温承允很快把行李收拾好,背好包袱出发。
“是的,我不骗人的。楚哥哥,你们都放宽心,每天好好吃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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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白很安心的守在阿史那隼身边,只因他右手和双脚都拴上了沉重的铁链子,扣在床柱子上。
这药不负期望,真真灵验得很,阿史那隼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他过低的体温也渐渐回升了些。
汪寨主清晨打过一套拳,徐步走进房里,站在温玉白身后,安静地看着床上的北狄男人。
他的眼球在眼皮下方急速转动,像是在做噩梦,温玉白对阿史那隼没有同情心,并没有叫醒他的意思。
蓦然,阿史那隼张开嘴,急促喘气,猝然睁眼起身。
铁链子发出哗啦啦的声音,男人异于中原人的眼瞳沐浴着阳光,很像是某种动物的琥珀色近乎透明。
他身子只起来一半,便被铁链子缚住,脖子朝后拗着,青筋一根根清晰浮现。
困兽凶狠的目光掠过温玉白和汪寨主,发出喑哑嘶吼:“你们是谁?放开我!”
温玉白伸出手,在阿史那隼的面前晃了晃。
男人凶悍的兽眸死死盯着他,活像要将他的五根手指咬下去。从那双琥珀色的眼瞳里,温玉白没看到熟悉的光。
只有他愤怒翕动的鼻翼,鼻孔越来越放大。
第22章
“你当真不认识我了么?”温玉白半是迷惑半是希望地问,之前阿史那隼对他穷追猛赶的劲儿,确实给他不算脆弱的小心灵造成了伤害。
男人浓眉拧成一团,沉默片刻,温玉白发现他胸口的伤重又裂开,出了不少血。
蜜色的肌肉丰隆,迸出成串的血花,又惨烈又野性,看上去荷尔蒙爆表。
“你们到底是谁,为何绑着我?%#~*&……”阿史那隼咆哮到一半,便开始爆北狄语。温玉白英文还行,但对北狄语一窍不通,他蒙然看着阿史那隼,半晌才喃喃说:“我猜,他是在骂我……”
“们”字被他吞了下去。
“呵。”声音是汪蓝岑发出的。从这一声里,温玉白迅速判断出汪寨主对阿史那隼是真的很感兴趣。
“你的主人是我。”汪蓝岑平静而冷酷地说,“你不过是一头被我抓回来的小野猫,乖乖听话才是你的本分。”
她不说话还好,一开口阿史那隼脖子上和手臂上的筋脉顿时锋利贲张,他呲牙的模样仿佛人类返祖,真的恢复了兽性本色,看得人脊背生寒。
“再给他上些药吧,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可不能这么死了。”
“好嘞。”温玉白答应下来,幸好大蟑螂汁还剩下不老少。
他举起勺子靠近阿史那隼。
“我警告你,乖乖听话,我就不告诉你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就该庆幸链子栓得够牢靠。
阿史那隼再次疯狂挣扎,每一根铁链都被绷得笔直,他整个上半身都拗了起来,如反张的弓撑到极致,琥珀色的眼睛淬火一般,死死盯着温玉白。
当药汁全撒上伤口、鲜血收敛的一瞬,温玉白听见了古怪的撕裂声,他顿时头皮发麻。
不会这么倒霉吧?
男人手腕上的粗黑铁链竟生生的断开,温玉白来不及研究那铁链上是不是原先就有裂痕,阿史那隼已经疯了似的朝他扑过来。
这哪儿是什么小野猫,完全是疯癫了的狮子!
温玉白猝不及防,整个人暴露在嗜血野兽的狩猎范围内,眼看就要被疯了的阿史那隼徒手撕裂了,汪蓝岑一把将他护在身后,手中长棍一抖,嗖的一下抽在阿史那隼的胳膊上!
阿史那隼愤怒到眼白都迸出丝丝缕缕的红,他显然对温玉白和汪蓝岑仇视到了极点,温玉白是真被吓着了,手都呈鸡爪状痉挛。
汪蓝岑则全然相反,甚至显出玩味的表情,她担任寨主多年,手下收的彪悍汉子越来越多,只可惜没有一个能在她手下过上三五十招。
不知这个北狄人能陪她玩儿多久。
汪蓝岑手中长棍如活物一般,真是指哪儿打哪儿,不多时功夫,阿史那隼的肩膀、额头、手腕和小腿都被长棍抽中。
每抽中一次,温玉白都抽一口冷气。
并不是同情阿史那隼,纯粹是棍子抽人的声音太大,大得他牙酸。
但阿史那隼的耐痛力也堪比猛兽,他甚至不曾皱一皱眉头,便挥掌继续和汪蓝岑打。
温玉白一个门外汉看久了,倒也看明白过来,汪蓝岑身法灵动,虚实相合,她看似出虚招引开阿史那隼的注意力,然后抽冷子往他身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