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小夫郎(118)

他把圆筒的空孔对着眼,眨巴眨巴眼,手在机括处微微用力,把唐铁匠吓得面无人色,扑上来扯拽开他的手。

“火药虽没上膛,也不能这样使!将来若成了习惯,恐怕伤了大人的性命啊!”

温益然怪好笑的挑起眉毛:“唐老爹你莫吓我。”

一旁的年轻人道:“大人,真不是老爹小题大做!老爹他五十开外的人了,前程子山里出了罴熊,凶残异常,唐老爹不巧和它撞上,就是用这个武器将罴熊杀了!”

“……当真?这简直是传奇了。”

见着完整剥下的熊皮和泡在酒坛子里的熊掌之后,温益然不得不信了。

这罴熊和普通的熊不同,高几达一丈,重逾千斤,力大无穷又喜食人肉,曾有地方志记载,有一地出现罴熊作祟,竟将整个村子三百余口人,用半年时间吃得干干净净、生生灭绝,成了死村。

哪怕是训练有素的猎人合围,也很难招惹罴熊,更不必说将杀人熊罴弄死。这东西皮糙肉厚、膘肥体健,哪怕箭矢齐发,也不能洞穿要害,顶多将它刺出血。

罴熊一旦受伤更是狂性大发,人立而起,奔跑如风,可轻易将战马撕成两半,区区的几个猎人更是不在话下。

唐铁匠指着熊皮上的两个窟窿,说:“这一处便是大人手中武器造成。这食人熊罴真凶残狡猾,我那日扛着鱼竿去钓鱼,远远的见着一个人坐在水边,我心想咱们村地方隐蔽,这人怎能突兀出现?”

“我便扬声问他是谁,来做什么?那熊罴明明知道我老眼昏花看错了,但我提前示警,它竟一动不动的蹲在水边,我终于走到它面前,才看清它肥胖的身上裹着件烂衣裳,我把它肩膀这么一拍,它的熊脑袋转过来和我对上……”

年轻人笑嘻嘻的插嘴:“这还是头母熊咧,老爹和它面贴面,销魂着呢!”

唐铁匠打了他一掌,才说:“罴熊五官肖似人脸,我和它一对上,真是魂飞魄散!它伸掌搂着我,张口就要吃,把我当成了送上门的肥肉,幸好我带着这杆武器,小哥儿叫它手木仓来着,我上了膛对准罴熊心口就是砰砰两下。”

温益然心头悚然。

待他下山,又去其他地方办了事,满载着东西回府,已经是十日后了。

天色将暮,雨过天晴,地面升腾着似有若无的薄雾。他一回府便去找风如故,人不在屋里,温益然又顺着木廊走。

树影子里的凉亭四周挂着细细的湘妃竹帘,雨水晶莹玲珑,从朱漆柱子上滑落。卷起的帘幕下方,是风如故被羊角灯照亮的身影。

他穿着素雅的竹色长衫,手腕半悬正在煮茶,那茶香四溢,沁人心脾,他徐徐转过头,清秀的脸露出柔和的笑意。

温益然心头一暖,将特地给风如故带的食盒放在桌上,风如故打开一看,里头正是他最喜的四色佐茶的茶糕。

风如故小口吃着点心,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雨后的黄昏有种脆弱飘忽的美,温益然微微叹气,说:“本想多做一步,没想到……我真不知自己节外生枝、做的到底对不对……”

风如故托他给母亲霍夫人找一处风水宝地迁坟,雍城郊外群山环绕,又有水路,这原不是难事。

温益然这一路存着心事,见到风如故清澈的眸子一刻,便决定将一切和盘托出。

“你不肯让霍夫人葬进风家祖坟,但她一个坟冢孤零零的也没个照应,我听你提过,霍夫人的娘家在附近,便想和她娘家人商量一下,能否还是葬在娘家,不至孤苦伶仃。”

时人信死后有魂魄,黄泉路的尽头鬼市熙攘如阳间。温益然帮霍夫人考虑这么多,自然是真心把她当丈母娘孝敬了。

“我娘说,出嫁从夫,嫁人后就是风家人了。”风如故茫然:“仔细想想,在我记忆里,她一次也没回过娘家。”

哪怕被赶出风家大门,她也不曾回娘家求助。

“你找到我娘的亲人了么?”

温益然点头又摇头,把风如故看迷糊了。

他苦恼说:“我从地方志查到这附近霍氏聚集的地方,到当地寻访了五日。和你娘年龄相仿、闺名相同的有一人,只是我上门去,那女子就嫁在当地,还活得好好的。”

风如故愣怔,“许是这么些年没联络了,音信断绝,所以找错了地方。”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温益然后悔自己多事,让风如故又多了一件事挂心,他忙说:“我找了两个堪舆师父,看了一处风水宝地,棺椁也重新置办了,等到吉日便重新下葬。你放心,一切有我。”

风如故不良于行,他便是风如故的双足,代他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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