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是不信瑞敏的鬼话的,可今冬大雪,京畿各地确实都有不同程度的雪灾,这让陈霜意不得不在意瑞敏到底说了些什么。
林闻清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情愫:“她说,将来五皇子会登基,近小人而远贤臣,兄弟阋墙,皇室的几位皇子们,无一幸免。”
“而我和镇北军,被烙上了投敌叛国之名,三十万人,皆埋骨于雁门关外。”
林闻清的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短短几句话,让陈霜意的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
“五皇子?”她有些难以置信。
在陛下的众多皇子中,只有五皇子,出身不显,生母不过是个嫔位,外祖家并非官宦,而是皇商出身。
他没有那个坐上皇位的实力,除非有人帮他。
林闻清点了点头,回她:“是他。但暂时不知道,他是如何登上皇位的,瑞敏那时下嫁在外,也不得而知。”
“她知道的,只是陛下突然重病,五皇子被立为太子,其余皇子们皆被关入了天牢。”
马车里的气氛瞬间变紧张了起来,陈霜意心里不安,却又不知该如何改变这一局面。既不能直接同皇帝讲,也不能过早地暴露,万一,此时的五皇子,并无此心呢?
“你想做什么?”她直接问林闻清,依他的手段,听闻此事,定然有了应对之策。
林闻清微微闭了闭眼,抬手揉了揉他的眉心,这也正是他所犯愁的。
“我派人仔仔细细的查过五皇子的底细。非常干净,若说真有什么,非要攀扯,那么只能说一点,五皇子的生母,宫里那位惠嫔娘娘是先皇后的手帕交。”
“五皇子的外祖家,是当年的徐氏出了五服的亲戚,多年来倚仗徐氏做了皇商。”
“可如今,徐氏覆灭已有二十年,即便有些残余势力,也翻不了浪。”
说完,他抬起头,伸手挑起了车窗帘,马车已经行至皇宫附近。
“不过五皇子此人,确实,不是个能当皇帝的料。这么多年一直在兄弟们面前卑躬屈膝的,在阴沟里待久了,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陈霜意也顺着林闻清的目光,朝着皇城的城墙看去。
她与五皇子接触很少,少时宫中几位皇子们大多都很喜欢同她玩在一处,唯独五皇子,总是孤身一人。
那时,她也没有多想,只觉得,他或许是喜欢独处。宫里的几位皇子们也不怎么同他玩在一处,他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唯有三皇子,每每看见五皇子,都会欢天喜地咧着大嘴凑上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陈霜意微微皱着眉,侧着脸看向林闻清。
“静观其变,盯紧他就是了。另外,我想做一件事。”
“推三皇子上位。”
马车里忽然静了下来,陈霜意不认为,这是自己可以参与的事情,可事实上,林闻清又异常严肃的,告诉了她。
“但是,我不知道三皇子的态度。而且,他的风评,一向很差。”
“但陛下的众多皇子中,唯有他继位,其他人能活命,天下能太平。”
想起谢洛平日里那副扶不上墙的样子,陈霜意连连摇头:“不行的。三皇兄,他什么也不会,文不成武不就的。”
“他,他做不来的。”
林闻清淡然一笑:“你怎么知道呢?”
“你又不是他。”
陈霜意仍旧是摇头:“他不行的,小时候在太傅那读书,他总是最先被打板子的,经常昨日的板子还未打完,今日的板子又来了。”
“你换个人吧。”
“哦。这样啊。”林闻清假作若有所思,凑到了陈霜意面前,“那我来坐,小郡主看可以吗?”
陈霜意吓得猛地往后撤了一点,脑袋磕在了车板上,连话都说不清了:“你,你不行。”
“你要是敢,我就去告状!”
林闻清轻笑一声,反问她:“我为何不敢?”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林闻清:“你同我说这么多,就是要告诉我,你要造反?”
说完,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将手护在了身前:“我不会,不能活着出马车了吧。”
看她这副样子,林闻清怕再不解释,她真要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杀人灭口了,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轻声道:“逗你的。我不会。”
“我知道,皇族的人,都是你的家人,我不会伤害他们的。”
“而且,我不想做皇帝。如果顺利推三皇子上位,到时候,我想去江南去北疆去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