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膛的虫皮被扒了下来,肌肉分明的内里不断的起伏,一到沈营用坚硬的指骨刺进他的胸膛,一块一块地撕扯他的血肉。看见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时, 身影似乎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它扑了上去,对着活蹦乱跳的心脏, 狠狠咬了一口。
“啊啊啊啊啊!”桂斑爆发出尖利的声音,痛觉似乎在此刻到达了极限。
“嘻嘻嘻……”有人在笑。
还有人在说:“别害怕,以前我在监/禁室里也是这么叫的。”
“叫多了,你就习惯了,就不会叫了。”
……
鹤渔慢悠悠地踱步往外走,灰雾包裹了整个监狱,自然被唤醒的亡灵不止刚刚房间里的那些。
武装虫员迟迟没有到达也是因为被那些亡灵牵制住了。
在那一天,虫族见证了在这个监狱里死去的无数灵魂,他们怀抱着仇恨的火焰,迟迟没有消散,于是鹤渔给了他们再来一次的机会。
不过没有想到,当初的靳玉元帅是关在了这个监狱。
鹤渔脚下一拐弯,进入房间,这个房间没有那些亡灵,也没有虫族,只有一个半虫化的男人茫然地站在那里。
“你好?”鹤渔将脑袋探入房间内。
“你好。”男人微微弯腰。“谢谢您。”在神志清醒后,所有亡灵的脑中就会知道是谁唤醒了他们。
“小事情。”鹤渔有另一件事情要做,本来想的是等到路纪学会了时空魔法,到时候她再负责唤魂归来,但是现在就将人魂魄引回去,以后就少干一件事情。
“你的儿子靳桁还在等你。”她说。“我是你儿子的老师,我叫鹤渔。”
靳玉有些惊讶,有些担忧。“鹤老师,靳桁那孩子还没有从我的死亡中走出来吗?我现在怎么可能还回得去呢?”
他不怕鹤渔骗他,他一个亡灵,什么都没有了,有什么值得这个能凭一己之力唤醒无数亡灵的人骗的?
“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鹤渔说。“他怎么可能轻易走出来?”
靳玉面露自责,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靳桁他……唉!”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她只是个老师,这些父子纠纷能少掺和就少掺和。
“你自己去和他说吧!”鹤渔一挥手,将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靳玉灵魂收入自己的空间里。
他会陷入沉睡,空间里的灵气会滋养他受伤的灵魂。
一切事毕,鹤渔听着耳边传来尖利刺耳的哭喊声,靠着墙壁,合上眼。
在她的感知里,整座监狱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微弱,最后,彻底被死亡覆盖。
她微微蹙眉。
这是一场亡灵天灾。
迷雾之下,皆是死亡的领域。外界的活虫进不来,里面的亡灵出不去。
鹤渔能感知到每一个亡灵身上的暴虐气息越发浓重,她的本意是让他们抒发仇恨后自行散去,但是没有想到,这座监狱里的煞气已经侵染了每一个亡灵。
杀戮只会让他们更加暴虐。如果不是灰雾限制了他们的行动,鹤渔相信他们会将监狱外的那些虫族通通杀光。
亡灵的怨气冲天,灰雾隐隐色变,藏着不祥的黑气。
“静心!”一声喝下。
整个监狱归于平静。
但这只是暂时的。
鹤渔双手结印,快速变换手势。一个金印从中飞出,飞到监狱之上,变成了一个金色的钟。
“咚~~!”
“咚~~!”
“咚~~!”
金钟摇晃,悠扬漫长的钟声回荡在监狱之上,钟声徘徊在监狱的走廊里,徘徊在死亡的领域中。
三生钟鸣之后,金钟散去,化为漫天的金雨。
亡灵沐浴在金色的雨中,金色的光点落入魂体,仿佛一根金丝牵引心神,神志逐渐恢复清明。
“大仇已报,还不速速散去,是想被我收了吗?”鹤渔的声音响彻整个监狱。
鹤渔走出房间,走廊上遍布雾中的亡灵若隐若现。
“散!”鹤渔厉声喝道。
顿时灰雾出现消散的迹象,困于灰雾中的亡灵用幽幽的目光,静静的看着鹤渔。
“谢谢你。”一道声音悄然响起。
随后,是更多的感谢。
“谢谢你。”
“谢谢你。”
“谢谢你。”
……
部分亡灵还不等灰雾尽散,体内就放出了金光,在祥和的金光中永远地闭上了眼。
随着一个个亡灵在金光中散去,灰雾消散的速度越来越快。
灰雾尽散,在外的虫族总算是能够冲进来了,他们一队队训练有素地整个监狱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