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知道,我都知道。”他声音低哑如一坛浓郁的美酒惹人醉。
白裴衍抬手拿下楚安歌头上的金钗随手丢在了床边,散了她乌黑的长发,让二人的发丝纠缠。
红帐藏暖春,一夜春宵短。日出东方,白裴衍轻吻了她的额头,将睡得不踏实的小将军重新搂入怀里。
第37章 温存
白裴衍的院子叫静澜院, 取自安静、清静之意。
蒙蒙细雨隔绝了一方天地,尘埃洗净,细雨淅淅沥沥而下敲着院子里小池, 池面激荡出浅浅的水洼。
床幔间,一双玉足落地, 足尖轻巧地勾起地上的衣裳,随意地反手披在身上遮掩身段,楚安歌坐在床边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腰,眸子嗔怒地看向床上的始作俑者。
楚安歌皓齿咬着金绣云纹红发带,指尖穿过香发托起,几缕乌黑飘落轻触脸颊, 玉颈处淡红的印子在红衣下若隐若现勾人心痒,惹得床上人心弦微颤。
昔年的红缨长剑、麒麟金甲。她在万军中磨砺出来的狠戾果决,全都被藏在这具躯壳之下, 温柔和冰冷两种气质在她的身上结合得恰到好处。
屋外的雨声渐大,屋子里有些昏暗。楚安歌欲起身去掌灯,腰间猛地被一双手悄无声息地从背后箍入那人怀里,白裴衍的脑袋埋在她肩上低笑着蹭了蹭。
两颗心离得太近了, 雨声盖不过心跳音。
楚安歌转头看了一眼肩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闷着声音道:“笑什么?”
她没听见回答,感到箍在腰间的手松了松,楚安歌转过身子瞧着白裴衍中衣领口半敞,让她脑子有一瞬空白,脸颊发烫。
凉风吹起纱幔, 白裴衍看着楚安歌盯着自己的锁骨脸色渐渐转作绯红,顿时又生了作弄她的心思, 嘴上故意道:“我家的小将军怎么就那么容易害羞。”
还不都是因为你折腾了一宿,楚安歌倔强地把脑袋别开,不愿和他对视。
下一秒,白裴衍箍在她腰间的手突然往自己怀里一带,轻扣住她的后脑勺,捕捉到那片娇嫩的薄唇,迅疾而温柔地吻上,沿着唇线辗转流连,炽热缠绵。
窗外的雨下个不停,红帐里的热意经久不散,金绣云纹红发带再次从床边滑落。
新婚后第三日,按照南渊国的习俗是新婚夫妇归宁的日子,白裴衍和楚安歌提前商量好今日回一趟楚府。
出门前芍药就打点好了归宁的东西,其实这归宁归不归意义不大。楚安歌如今回不去安南王府,而楚府里住着的兄嫂是娘家人也是亲家人。
白府的马车一路向楚府驶去,楚安歌和白裴衍执子对弈。
白子围堵,黑子拦截,难分难解。
楚安歌心中忧虑,手上的白子却分毫不差地落在该落的地方。
昨夜她借口想吃观鹤楼的糕点,哄了阿衍亲自去给她买,待阿衍离开她就招来芍药拿到海棠的密信。
边境传来消息前日北璃大皇子耶律齐葛遭刺杀生死未卜,太后伤心过度病倒,如今的北璃由帝女耶律温古监国。
刺杀?病倒?哪里会那么巧,只怕这些话都是传给北璃的百姓听的,楚安歌自是不信的。
断崖下她和耶律温古相处,这样的女人即便对待救过自己命的人都能毫不犹豫地下刀,更何况是对付随时置她于死地的人,定恨不得啖肉饮血。
这“刺杀”和“病倒”大概率也是她的手笔。
如果她猜测不错,不用多久北璃就会有一位新的君主。
“安歌在想什么?”白裴衍落黑子,似乎是发现了对手的的心不在焉。
“无事。”回答完,楚安歌看着棋盘思忖了一会儿又改口道,“在想药堂的账目。”
阿衍似乎对耶律温古深恶厌绝,还是在他面前少提为好。
白裴衍见她所言不像作伪,也抛了怀疑,脑子里想起秋猎时和耶律温古的那笔交易应该也快结束了。
昨夜他借着安歌想吃观鹤楼糕点的由头去了一趟极乐坊,得到暗哨传回的消息,北璃王庭已经在耶律温古的掌控之中。
就在两个人都各怀心事的时候,马车停在了楚府的大门。
兄嫂的院子里,白知衔和崔寻算准了二人回来的时间就在院门口等候,远远地瞧见白裴衍扶着楚安歌下马车后牵着她的手一路走近。
崔寻看见楚安歌喜上眉梢,上前就拉着她的手说起来体己话。
白裴衍则是站在白知衔身边,目光一分也没舍得离开楚安歌。
“二弟,我听闻你找了刘大夫开了药?”白知衔看向自己的弟弟,白裴衍望向楚安歌的眉目间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