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裴衍看着恩爱的兄嫂,脸颊有些烧,忙向嫂子行了个礼,找个理由就离开了。
“二弟方才寻你说了什么?”
“我这弟弟似乎对安歌上了心而不自知。”
白裴衍搂着崔寻的腰,看向她恍然的神色,口中长叹,两人一同回屋。
上京城燕馆歌楼不胜枚数,雕花木门,花灯如昼,罗帏绣幕珠帘动,烛火透花窗,夙夜歌舞。
白裴衍玉骨白绸扇打开,端的翩翩公子世无双,容貌秀美,一对桃花眸似笑非笑,眸光流转处神采自得,银边勾纹的素衣白裳,身侧系着一个白苏云纹玉佩,耀似朝阳。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杨涧立于身侧,心道带上白小公子去青楼待遇都不一样,满楼的姑娘都热情了不少,眼尖瞥见二楼一道玄衣身影被绛衣霓裳的舞姬簇拥入房。
“咦,那不是楚,咳,楚家主,今夜她怎么也在这儿?”
白裴衍顺着杨涧的目光看到二楼熟悉的身影,想起早上与白知衔说的话转身欲走,被杨涧连拖带拽进了楼。
“诶,都到这儿了,你别忘我们此行的目的。”
上京城万花魁首步清莹早已等候在屋内,乌发盈香,怀抱琵琶,步步生莲,一双狐狸眼颦笑间勾人心魄。
“公子许久不来看奴家,让奴家好生挂念。”
步清莹玉颈微动,示意舞姬们退下,待到舞姬们将门关上才步至楚安歌身前,屈身行礼。
鬼琴沈若婉,云罗十二先锋之一,擅暗杀,精通易容术,楚安歌的易容术便是她所授,自云罗王府之案后化名步清莹潜伏上京城。
“阿姊。”楚安歌上前将人扶起,步清莹拉着她上座。
“有件事想向阿姊打听一二。”楚安歌眼底难掩倦色,将早间听见的亡国歌谣说与她听,询问她是否知道来历。
“这歌谣坊间流传已久,从王府出事后便开始有了。”
步清莹倾倒了半杯酒,小指不动声色地往杯沿一划,递给楚安歌,看着她饮下,莞尔一笑。
“具体出现时间末将不清楚,如今飞云楼柳夫人和礼部尚书因着丢了御礼的事情闹到了御前,坊间的歌谣传得愈发凶,这背后必然有推手。王帅可需末将设法打听内情?”
“此事朝中必有推手,我需你设法打听是何人在动摇民心。阿姊,你这酒……怎么老是这一套。”
楚安歌揉着眉心强打精神,瞳孔微散,意识也有些不清,心中暗骂又中招了,真不该教他们下药,这云罗十二先锋下药的功夫全用自己身上了。
“套路虽老,管用就行。海棠可跟奴家说了,王帅你近日又不肯好好休息,这次下的药保管能让你好好睡上一觉。”
不多时,步清莹浅笑着伸手接住楚安歌歪倒的身子,让她的脑袋倚靠在自己肩上,将人扶至床上休息。
白裴衍探完消息,半个时辰过去了,仍迟迟未见人从房内出来,心下不安,径直就往那房间走去,却被门前的舞姬拦住。
“公子,清莹姑娘今日有客,不便接待,请回吧。”
“让开。”
白裴衍眉梢渐冷,正要硬闯,被杨涧挡住,杨涧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道。
“你疯了吗?你我二人今日来青楼探消息,小爷我都知道明天御史和那帮老家伙要怎么在朝堂上弹劾我俩,这步清莹是上京花魁
魁首,当今圣上都曾是她座上宾,你现在要硬闯她房间。”
杨涧见白裴衍是半分没听下去,想着兄弟一场,大不了回头和你一块儿被罚。
二人对了眼神,杨涧上前吸引几位舞姬的注意,白裴衍则趁其不备闯入房内。
房内步清莹听见门外喧哗,皱了眉,帮楚安歌掩好被子,就起身去开门,未料门一打开就看见一道白影闪身进来,步清莹当即出手相拦。
“这位公子,奴家知道你心急,但奴家今日不待客,还请公子见谅。”
“让开。”
白裴衍瞥见珠帘后的床上隐约可见一人,他知楚安歌的敏锐,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被吵醒,顿感不安,看向拦着自己的玉臂,语气不善。
“方才是奴家眼拙,原来是白大人。早听闻白楚两家关系不好,如今倒是见识了,白大人莫不是想在奴家这暖春阁升公堂?”
步清莹并不知白楚两家私下的关系,瞧着白裴衍气势汹汹,只当他要寻楚安歌麻烦,当下也不退让,一时间房内火药味渐浓。
开什么玩笑,奴家好不容易让王帅休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准给我闹事。
步清莹怕喧闹声引了人来,给门外的舞姬递了一个眼神,舞姬们没有再与杨涧纠缠,放人进房。
“步姑娘,失礼了,楚家主是我们的朋友,今日偶遇于此,想约她一叙,还望姑娘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