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川发生什么事儿了这般急着寻小爷?”
布衣小童捂住被揉乱的脑袋,苦着脸躲到徐鹤川身边,眸子里满是怨念,杨涧余光瞥着布衣小童一副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模样勾了勾唇。
“昨夜东南白虎星移位,是兵灾已至之象。听闻白大人奉旨查案到了东南边境……”
杨涧眉头微皱, 低声道:“鹤川,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从王太傅那里得知陛下密旨半月前调走了雁回关部分守军, 并且让其余五关不得驰援雁回关。”
杨涧口不择言:“什么?!边境战事已起,调走守军,阻断驰援。那雁回关百姓将士怎么办?陛下是……”
徐鹤川慌忙打断杨涧的话,截下眼前人剩下半句大逆不道的话,急道:“杨少卿慎言!”
徐鹤川这般一说,杨涧收了话头,素日里总是没心没肺笑着的脸,这会儿似在刻意压着心底的怒火,一摆袖子,转身就要离开。
就算雁回关守卫精锐都在,要对付西庆军也是难上加难。如今安南王奉旨回京,调走了王府的精锐,陛下又暗中命韩越调走了守军,还不许其它五关驰援。如今的雁回关岂不是同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人宰割?
“杨少卿,你要去哪?”徐鹤川伸手拉住他,出言安抚,“你先冷静点,云罗将军不是在边境吗?”
杨涧眸子里的惊讶一闪而过,转瞬间就被他掩去,脸上又恢复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心底紧张面上却不表道:“怎么会呢?朝野皆知云罗将军早就死在那场灭门惨祸中了。这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徐鹤川闻言抬起左手掐算了起来,片刻后认真道:“我不会出错,云罗将军定然没有死。”
杨涧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忘了这茬了,鹤川是司天监少监,会观天象、断凶吉,这普天之下最神叨的人可不就在小爷面前吗?楚姑娘和阿衍那边遇到的难事儿也不知道解决了没有,若是此时节外生枝岂不愈加麻烦?
“你算出云罗将军没死这件事,有没有告诉过旁人?”
徐鹤川看着杨涧脸色一阵红一阵紫,明白他在忧心什么。须臾,他起身朝着东南方向的群星继续掐算,回答道:“没有。”
听到这句话杨涧就像吃了颗定心丸,蓦地想起来一些事情,迷迷糊糊地猜到徐鹤川是什么时候知道楚姑娘未死的。
“小爷想起来了,就......就是阿衍昏迷不醒那次。你是不是那个时候知道的楚姑娘就是云罗将军?”
“是。”徐鹤川直言不讳。
这般说着杨涧意识到不对劲儿,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很长时间。鹤川既然是司天监少监,按照司天监的规矩就算日日瞧见天石殒落都需要日日呈报司天监做记录,像掐算出三军主帅未死这种事情他怎么会没有呈报给司天监?
徐鹤川凝视着天边浩瀚无垠的星海,似笑非笑道:“杨少卿是想问我既然掐算出云罗将军未死,为何不把这件事呈报司天监?”
杨涧心中猜想被点破倒也不惊讶,却没想到徐鹤川根本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意味不明淡笑道:“杨少卿,要变天了。”
“……”
他最讨厌说话只说一半的人了。
杨涧嘴里想问的问题都被徐鹤川一句要变天了给噎得结结实实。他看了眼远处天边晴空万里,又收回目光看了眼徐鹤川,觉得心口闷疼得紧。
定是被这小子给气的,一会儿离开观星楼小爷要去济世药堂找林大夫把个脉。
过了半柱香时间,布衣小童送杨涧离开。直到杨涧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柳媚方从暗室里走出,侧首看向杨涧离去的方向。
玲珑阁创建者是谁在民间向来众说纷纭,比较常听见的说法两种。一种是便是说玲珑阁连宫闱秘事都知晓,背后之人与当朝权贵有密切关系,说是皇族之人。
另一种说法则是说玲珑阁由一位云游在外的仙人所创,传闻仙人每过几十年就出现一次。
传言能流传百年不是都是空穴来风,关于这两个说法实则都各对一半。
玲珑阁与皇家关系匪浅是因为皇家利用玲珑阁搜集到的情报来掌控朝野,却又忌惮玲珑阁的存在。另一半则是玲珑阁创建者确实还没死,只是每隔几十年就需要换个身份出现。
从她幼年时在老掌事身边见过徐鹤川一面到如今数十年过去,徐鹤川的音容笑貌就没有发生一丝变化,仿佛时间根本不会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