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她远远就能看见益州军的营地,楚安歌低语:“有劳袁老了。”
白发慈眉的老大夫笑眯着眼道:“家主就放心交给老夫,老夫定不辱命。”
楚安歌跟随着袁老进入益州军中后不久,袁老以军中药材不足让张泽领着她手书药单备药为由调离。
楚安歌被张泽引至布帐内,帐门前巡防的士兵队伍来来往往。
“沈若婉何时能到?”
楚安歌边问,边分神拿笔在白纸上写着桔梗二钱五分,乌头去皮、尖四两……
张泽还不清楚楚安歌的身份,听她直呼沈若婉的名字猜到其身份应该不简单,老实回答:“沈将军去召集穆家军,赶来益州军营最快也需要一个时辰。”
楚安歌落下最后一笔,将写着药方的纸递给张泽,道:“药方上这是单人的分量,我不清楚益州军中有多少人患疾,劳将军以军中患疾人数准备药材的数量。”
张泽拿着药方端看起来,听到楚安歌接着说:“按计划行事,我们不必等她。药方见效后,劳将军立刻带我和袁老入主帐见卫良。”
袁老在车上口述给她解药的药方,在熬成汤药后让患疾的士兵们服下不久。士兵们的烧就逐渐褪了下去,身上溃烂的疮口也消了红肿。
张泽亲自入主帐通报此事,卫良闻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抬手让张泽把楚安歌和袁老请了进来。
与此同时,楚安歌让袁老写了个防治的方子,张泽已经派人将防治的药熬煮好,并以防止疾病为由把主帐前的看守骗去喝下混了蒙汗药的防治药,顺理成章地换成了自己的人。
楚安歌是有备而来,待卫良反应过来时,帐内只剩下被楚安歌制住的亲兵和他自己,张泽和另一个老大夫早就不见了踪影。
咔嚓一声,亲兵被楚安歌扭断了脖子。
陌生的面孔下是熟悉的声音,楚安歌唇角轻勾起道:“卫大人,承蒙款待,府上住的很舒服。”
卫良脸色霎时惨白,狂怒的烈火自眼中迸发,似要把眼前的人燃烧殆尽,一字一顿吼道:“楚、安、歌!”
这、这怎么可能!?
她明明是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病弱女子,她明明已经被自己关在卫府里层层看守,她明明一早就被自己提防……
而现在她竟然出现在益州军营的主帐里,就在自己的面前!
“是我。”楚安歌一脚将地上的尸体踹开,薄唇轻启,“卫良,你是自己把兵符交出来,还是我自己来?”
卫良转身抽刀,身体紧绷如同蓄势的猛虎,刀指楚安歌道:“就算你勾结张泽夺得了兵符,本官的人也不可能听你们这群逆贼的。”
他在拖延时间,楚安歌一瞬便反应过来,干脆利落地用足尖挑起地上的长刀攻向卫良,笑道:“卫大人,我改主意了。”
两刀在空中相撞,尖锐的摩擦声刺激着耳膜,楚安歌凌厉的招式层出不穷,卫良渐渐落了下风。
两刀猛力一击,卫良虎口剧痛难忍,他身形僵愣的刹那,另一把长刀已经逼近他的腕间,一下子鲜血自双腕喷涌而出。
手筋尽断,卫良疼得头上泌出了豆大的汗珠,浑身抽搐着欲往门口的方向爬去。
楚安歌又怎会让他如意,今夜她敢来这里就没打算让卫良活着离开。
距离帐门不过半寸之遥,卫良的瞳孔蓦地睁大,冰冷的金属毫不留情地划过他颈侧的皮肤,断了他最后一丝生机。
“如今我为刀俎,尔等为鱼肉。张泽为你帐下副将,有了兵符他就可暂代行帅司之责。
至于你的党羽,你说他们是信你一个死人,还是信我手里的刀?”
她亲眼看着卫良不甘地咽气,才松开手里的长刀。楚安歌看向自己血肉模糊的左手,面无表情地撕下一块儿破布,胡乱打了个结,随即按原计划用显影的粉末扬向帐内。
粉末显现出的痕迹引导着楚安歌寻物,她依照痕迹找出了书桌下的机关,机关被触动,桌下弹出一个四方暗格。
楚安歌把暗格内的物什取出,一物是兵符,另一物看着像是账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出入账。
张泽和步清莹带着穆家军闯入的时候,看见地上卫良的尸体,二人脸色突变。
张泽瞳孔地震,怒道:“你居然杀了卫良!”
楚安歌没否认,抬手向他抛出一物,张泽顺势接住,摊开一看竟是兵符,忽觉得两眼发黑。
楚安歌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卫良已死,你持兵符暂代行帅司之职,助京师来使破案。”
张泽还没开口,就听见一旁的步清莹冲了上去,捧着被血红之色浸透的左手,急道:“王帅,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