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歌看着卫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浅笑道谢。
昨夜她闯营后益州军已经戒严，她要想再次接近主帐就需要费不少功夫。卫良这时候送上门来找她，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楚安歌心里盘算着利用卫良对自己的戒心引他亲自带自己入主帐。
一只自作聪明的老狐狸已经踩进为他准备好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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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府衙侧厅内卫府的下人报信，说是卫良要留楚安歌小住几日，一时间侧厅内的众人面色各异。
卫府的下人前脚刚走，杨涧就偷偷瞄了一眼上座的白裴衍，见他神色自若似乎早料到这一遭，心下稍定。
益州现在可是龙潭虎穴，就这样把云罗王丢那老贼身边，不管他怎么想都觉得此举太过冒险。
杨涧有些担心道： “这卫老头是要扣下楚姑娘？阿衍，我们要不要做些准备？”
“准备什么？”白裴衍站起身子，若有所思反问道，“准备给卫良的后事吗？”
“阿衍，小爷觉得你最近是越发会说笑了，虽然有点儿冷。”
杨涧摸了摸鼻子，心想：我瞎操心什么，只有他们坑别人的份儿，谁能嚯嚯到他俩头上。
他目光移到了厅内坐着的步清莹身上，开口道：“步姑娘，小爷和阿衍过会儿打算去打听一下朱家的事情，你可要同我们一起去？”
虽然知道了步清莹的真实身份是云罗先锋将军沈若婉，但是杨涧还是习惯性地唤她步清莹。
步清莹摆摆手，王帅吩咐她查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她对着二人道：“我奉命要办一些事情，就不和你们同行。卫良既然要定你们的命，就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你们要小心这人下暗手。”
银月弯刀出鞘，刀面倒映着步清莹的双眸，手指轻弹金属发出一声轻响，笑意不明。
“步姑娘你、你也小心。”此话一出，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异样，杨涧看到自家好友桃花眸的眼神有些熟悉，好像之前自己也用这眼神打量过他和楚姑娘，慌忙道，“不是。”
白裴衍眉毛轻佻道：“杨涧你结巴了。”
风水轮流转。
“杨少卿这是在关心奴家吗？奴家真的好开心，那夜奴家毁了你
的清白，奴家会对你负责的。”步清莹撑着脑袋，狐狸眼隔空递了个媚眼，唇边笑意渐浓，“骗你的，脸红什么。”
杨涧的脸肉眼所见慢慢熏红，怒道：“步清莹！你、你……”
口灿莲花的大理寺少卿又一次对着同个人在口舌上败下阵。
恰在这时，白裴衍用他二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轻轻哟了一声，得了杨涧的怒目也没在意，朝着步清莹提醒道：“沈将军，正事要紧。我和杨涧先行一步。”
步清莹大笑道：“好说。”
白裴衍拉着杨涧从侧厅离开，等到二人走出府衙，他余光瞥了眼杨涧不禁摇摇头。
“杨子安你素日里行事可不是这般畏首畏脚的模样。”白裴衍意有所指道，“听闻沈将军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暖春阁追求她的人都能从月头排到月末。你要是喜欢她就用自己的方法去追求她，别等到后悔了再跑来白府找我说。”
子安是杨涧的字，白裴云嫌少这样喊他。
“白云阶！小爷何时做过后悔的事情。”他当然知道追求步清莹的人不少，算上私底的碰面，他和步清莹统共见过的次数，一只手掌都能数过来，就连她是云罗先锋王将这件事，他都是来到益州才获知。
白裴云没说话，他记忆里第二世自己为了楚安歌而入军营，对步清莹这个人的印象只停留见过面说过话的程度上。
前世，据他所知在南渊与北璃一战中步清莹最后战死在了边境线上，并没有善终。虽然那一世步清莹和杨涧并没有相识，但是他不想自己经历过的痛苦，让杨涧也去经历。
“人生一世，草生一秋，其实很短。杨涧，你一直认为我算无遗策……”
“难道不是吗？”
杨涧奇怪地侧首出言打断，自打认识白裴衍，除了断崖处楚姑娘坠崖那一次，自己从来没有见他失态过，仿佛所有的难题在他的手里都可以迎刃而解，就没有他白裴衍破不了的案子，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危机。
白裴衍垂眸不语，只是抬手给他脑门一下，道了句自己想。
他是人，怎么可能做到真正的算无遗策。这一世恢复记忆的时间、与他们的相遇、遇到的一切诡事都不是在他谋算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