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她轻轻拉了拉身边女子,“表姐......”最后一个字泄露了几丝颤音。
张婉玉眼底翻涌着暗色,伸手握了握昭映搭在她小臂上的手,“放心,都安排妥当。”
昭映冷静下来,点点头。
张婉玉看了她一眼,警告似儿的:“你可不要露了什么马脚。”
寒露节气,白日出太阳还秋高气爽的,暮色四合,气温倒是降了下来。
更别说密林始终背着光,这土坑新挖的,泛着泥土和血混杂的湿腥气。
沈岁晚脊背一凉,硬生生打了个寒蝉,意识稍稍回笼。
沈徇还趴在那边一动不动,沈岁晚轻咳一声,他的右手还躺在沈岁晚脚边。
瞧着这人面上青白起来,她面上划过一丝惊恐,倒吸一口凉气,这三皇子,别不是死了吧......
顾不得什么礼节,沈岁晚强撑着力气,伸腿踢了踢沈徇搁在她脚边的右手,有些有气无力:“.....三皇子?”
过了几瞬也不见动静。
“昭训......”“昭训夫人.......”听着好像是女子的声音传来。
沈岁晚有些苍白透青的眼睫一眨,屏息不懂,旋即面上划过一喜!
不是她幻听,是有人来了!
“咳......我,我在这......”虽她是扬声喊了,可在她自己的耳边也是细若蚊蚁。
“我在这啊”
远处的何寒枝目光一顿,拉着准备去左边的钟少禾,“快看那!”
离她们几丈远的和左丘子笙也顺着何寒枝指的地方看过去,骤然瞳孔一缩。
三人瞧见那倒伏的灌木,瞧着像是马匹拖拽什么东西出来的,几人忙快步上前。
方才被召回营中的路上,她们几人就发现沈岁晚不见了,除了姜绫画身子不适没来寻人,剩下的她们三人片刻也不敢耽搁,直接过来找人。
几人凑近果真是听到细微的呼救声。
旋即,几步上前往下一看,几人眸光一颤,只见那坑底格外的大,却有些鲜血淋漓,一匹马躺在中间,底下不知被什么插了似儿的,死状蹊跷。
一边的三皇子血肉模糊,一动不动的躺在一遍。
“昭训,你没事吧?!”何寒枝看着沈岁晚那染了血的半边身子,有些说不出话。
不等几人反应,一阵马蹄的疾行声传来,打头的是面色冷峻的沈律,身后跟着许多人。
钟少禾忙道:“太子表哥,三皇子和昭训在这里!”
身后跟着的福岚也架着马,暗道一声坏了。
沈律勒马,到土坑面前看时,眉心一凝,旋即纵身跳了下去。
众人惊呼:“殿下——”
福岚边扶着帽子,边小跑着过来,殿下武艺出挑倒是不担忧,就是这下面怎么倒竖着这么拇指粗的铁刺.......
眨眼,赶到的何入暮也跟着跳进了土坑,忙去查看三皇子的情况,看清了沈徇的模样,何入暮那剑眉一皱。
沈律走到沈岁晚面前,在土坑底光线晦暗,越发瞧不清太子殿下的神色,但上头的人瞧着他融入暗色,好像那眯着眼,准备给人狠厉一击的猛兽。
沈律蹲在沈岁晚面前,瞧着那往日常常趴在案桌前研墨的手,能清晰的瞧见创口汩汩的冒着鲜血。
伸手轻轻拍了拍沈岁晚蹭破皮的面侧,过了十分缓慢的几瞬,她如小扇一般的眼睫费力的眨了眨,缓缓睁眼。
“.......殿下?”沈岁晚沙哑虚弱的声音里有几丝不可置信。
沈律没回,只说:“醒着,别睡。”
她极为轻细的嗯了一声,有些无力的耷拉着。
沈律抬眼往上看,始终看着两人的福岚忙反应过来,将手上拿着的那件太子殿下的鹤氅丢着递过去。
转眼,尊贵的太子殿下亲自为衣裳染了血的昭训披上,秋日夜凉,这下面湿气那么重,难怪方才殿下将鹤氅拿上。
不一会儿,远处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头的是张家兄弟张良云和张良辰。
张良云看见太子殿下也在,面上划过几丝不自然,还有些怵上次太子罚他跪在东宫宫门外。
何入暮皱皱眉,好在张良辰已经赶来,众人让开一条道,才瞧清被拉上来的三皇子是何种模样,心下一抖,赶忙赶忙的指挥着人将沈徇抬回去。
这叫什么事啊,究竟是谁,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暗害皇子!
想到这,张良辰看了眼方抱着人上来的太子殿下,面色森冷,这个猎场,唯一敢对沈徇动手的人就只有.......
张良辰想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面色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