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柳氏接下来很快明白。
在柳氏愣神中,站在沈律身边,一身劲装的左丘子策握着配剑,一手抬手招了招。
霎时安静下来,一边的福岚端了盏茶给沈律,另又给左丘子策和袁回延的端了盏茶,不过两人都没要。
看了眼饮茶的殿下,袁回延嘴角扯了扯,能在血腥浓重的刑房饮茶,除了这些看守牢房的翊卫,也就这有这尊贵的太子殿下了。
就在安静的环境下,牢房尽头传来一阵响动,间或还有几声翊卫的唬声,听着动静,是在押什么人。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几人都闻声看
过去,蓦地,柳氏看清来人后,剧烈的挣扎起来。
只见是个穿着寻常锦衣的中年男子,面宽下巴短,一身商人打扮,这时正被堵着嘴,拉着往这边走来。
袁回延示意柳氏身后的翊卫将人嘴上的布帕再次移开,这时,左丘子策上前问道:“柳氏,你可知这是谁?”
柳氏声音一抖,带了些哭腔:“......民妇,不知。”
“是吗?”左丘子策旋即道:“这时常州的假金银饰品店老板,手上拿了许多卖假货坑蒙拐骗的钱,听说他时常去你所在的青楼,点一个柳娘的侍妓,前些日子,先你一步来了京都,时常出入新建的更白楼。”
看着柳娘眼底的惊色,左丘子策问道:“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柳氏摇头,“不、不是这样,”她肩膀发抖,因为在牢中,衣裳脏破,面上因着没有脂粉覆盖着,瞧着有些蜡黄,苍老十数岁一般。
沈律面上逐渐沉下来,没有最开始的耐心,招招手,让人将这中年男子带上来。
“孤最后问你,认不认识?”
柳氏像是后怕,却也将头摇的似儿拨浪鼓一般。
沈律残忍一笑,“你是觉得,孤很有耐心?”
话音一落,拉着那男子的两位翊卫,猝不及防的将人的手放进方才唐现余面前那木桶中,虽水温早降了一些,但还是让那男子一叫,抬起来一瞧一角冻得通红。
偏偏正中坐着的太子殿下还似不满意一般,“去换沸水过来。”
这时,柳氏忙大喊一声,阻止两位翊卫过去,柳氏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瞧着才似找到自己的声音,“殿下......我说,这是我的相好,他先前是靖阳王府庄子养马的,趁乱逃出,经营了间铺子,后来与我结识,每每来楼里总是点我过去伺候,一来二去,他便要给我赎身。”
一边的唐现余听着两人青楼相爱,呵呵冷笑,骂道:“荡/妇!”完全忘了,是谁将生母买入那囹圄之地。
柳氏继续道:“他虽是卷了王府庄子的钱财,得以组了个铺面,赚了些钱,却远远不够赎身,这时候,是更白女找上我们,只要我们做一场戏,便能不让他花一丝钱财,让我清清白白的离开......”
而当时那人说的,她是被唐现余发买的可怜人,只要她咬死沈岁晚是她亲生女儿,坏了她的名声,她就算完成了更白女的交代。
只是他们谁都算漏了,算漏了沈岁晚在太子殿下心里分量,原以为这沈岁晚不值得太子动用丝毫人手,为她辩解,却动用上暗探。
从地牢中出来,已然是日头西斜。
沈律一路上面色微微凝了凝,这沈琉晚机关算尽,不过,她这这般算计,只是为了陷害沈岁晚,是为了什么缘故?
那玉佩没有任何线索,倒是一时之间,路被堵了。
一边的左丘子策拱手道:“殿下,等今夜夜色深时,便将那两人暗自押往大理寺。”
沈律嗯了一声,“让高大人明日一早就将柳氏的供词呈上去,注意不要提及更白女。”
若是没提及更白女,圣上那边还能信些,但若是涉及了,凭借此时沈召启对更白女的信任,怕是难免疑虑,自觉沈岁晚这一毫无根基的女子,不值得她大动干戈。
倒更像是沈律为了保下沈岁晚,而屈打成招编撰的。
对面的假山后,福传匆匆走了过来,瞧见太子殿下后一喜,忙道:“殿下,宁安王世子到了,已经在正殿等着半个时辰了。”
沈律听言,侧脸看了眼方跟上来的萧宿。
萧宿忙解释:“殿下,我一直跟着子策忙着呢,尚还没来得及过去转告白世子......”
不请自来?沈律冷笑一身,消息倒是灵通。
陡然,沈律脑海闪了一瞬,白即觉不同宁安王,若不是自己想出手,谁也强迫不得,而白即觉如此帮更白女,莫非?